這一夜慕向南睡的極不安穩(wěn),夢里隱隱約約間全是柳夏夏在哭。
其實不是夢,柳夏夏真的在哭,哭了一夜。
她坐在陽臺角落的小沙發(fā)上,穿著睡衣,披著薄毯子,將身體蜷縮成小小的一團(tuán),她把頭埋在自己的手臂間,流了一夜的眼淚。
回憶就像電影回放一樣,一幕幕全部不休止的在腦海里播放。
她想起,八年前,她剛上高中,程樊是大她一屆的學(xué)生會主席。他英俊高貴,才華橫溢,他渾身上下都充滿著陽光的味道。
柳夏夏見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自己在劫難逃。幸運的是,程樊也對柳夏夏一見鐘情,很快兩個人就在一起了。
他們一起上學(xué)一起放學(xué),一起去圖書館寫作業(yè),一起去籃球場打籃球。
寒暑假的時候,他們會對各自的家長撒謊,一起去郊外看星星,或者一起去鄰近的城市短途旅行。盡管這樣,他們的關(guān)系依然純凈如水。
程樊曾經(jīng)說過,他愛她,所以才珍惜她,他要在娶她為妻的那一天讓她綻放。
她感動的熱淚盈眶,以為這一生這一世都會和他在一起。
因為他,她來到這座城市上大學(xué),因為這里有他。可是,就在她大二的時候,在他們好了整整五年的紀(jì)念日那天,她撞見他和一個女孩子嘻嘻笑笑的從假日賓館出來。
她痛哭,她嘶吼,他心疼卻也敢作敢當(dāng)。他確實出軌了。
從那一天開始他們就分手了,程樊在不久后也出國留學(xué)。
柳夏夏現(xiàn)在都清晰的記得,在臨行前一晚,程樊找到她,對她說,若她還愛著他,就等他三年,他一定會回來娶她。
她突然苦笑不已,程樊啊程樊,你太自以為是了。
一個背叛她,拋棄她的男人,憑什么還霸占著她的青春。
這三年來,柳夏夏沒有談過一次戀愛,秦莉華和董芬芬都說她還是愛著程樊的,她不信,現(xiàn)在她終于信了。
八年來,她從來沒有停止過對他的愛。
天快亮的時候,慕向南起床喝水,看見陽臺上蜷縮的黑影,心里一驚。
他走過去,一腳踢在柳夏夏的身上,力道不重,卻也不輕。
慕向南心中有熊熊烈火在燃燒,這個女人到底在發(fā)什么瘋,看樣子就知道她一定是在這里哭哭啼啼了一晚上。
怪不得老子一直睡不安穩(wěn)。
“你找死啊。在這里裝鬼?。俊?/p>
慕向南的聲音讓柳夏夏本來就冰冷的身體再次結(jié)霜。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靠,你不是故意的?你在這兒發(fā)了一晚上神經(jīng)還不是故意的?”
慕向南現(xiàn)在真想把她一腳踹出去,再也不看見她。
柳夏夏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索性又不說話了,低著頭,一副可憐象。
該死,你真以為裝可憐就可以嗎?你真是太高看我慕大少了,也不打聽打聽我是個憐香惜玉的人嗎?
“起來,別在這里裝出一副死樣子,去做早飯,我餓了。”
柳夏夏知道她是拗不過他的,為了讓自己少吃點苦頭,干脆起身,準(zhǔn)備去做飯。
可是一晚上卷曲著腿,腿早就已經(jīng)麻木了,現(xiàn)在猛然站起來,腳一軟,身體直直向前撲去。
“啊。”
柳夏夏的尖叫被慕向南制止。
他扶著她的手臂,幾乎將她攬進(jìn)懷里。柳夏夏穿著睡衣,衣領(lǐng)很低,一不小心就走光了。
柳夏夏趕忙站直身子,捂住領(lǐng)口,一臉羞嗤。
慕向南冷艷看她。
“別捂了,你取照照鏡子,看看你現(xiàn)在這個鬼樣子,真是倒胃口?!?/p>
慕向南白了她一眼,轉(zhuǎn)身走開。
柳夏夏走進(jìn)洗手間,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因為一夜的哭泣,眼睛已經(jīng)腫的像金魚,嘴巴干澀的快要起皮,臉色蒼白,確實是一副鬼樣子啊。
她簡單整理了一下,就去給慕向南做早飯。
結(jié)果,煎蛋沒有放鹽,粥里卻放了十足量的鹽,小菜里沒有放醋倒是倒了一半的醬油。
我去,柳夏夏以確定你還想活嗎?
“柳夏夏,你是故意的吧?!蹦较蚰险娴纳鷼饬?,說話間一桌子的盤盤碗碗都被推到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話說,慕向南你有資格發(fā)飆嗎?我想再次聲明,老娘我真的不是來給你當(dāng)保姆的。
“好,那你就解釋一下這是怎么回事?”
慕向南難得的壓住吃人的脾氣,坐在沙發(fā)上等著她的解釋。
可是要解釋什么呢?又從何解釋呢?
“沒什么,只是昨天沒有睡好,所以今天狀態(tài)不太好。”
“沒有睡好?為什么?是因為那個叫程樊的人嗎?”
慕大少,你是不是太八卦了點啊。
柳夏夏突然睜大眼睛看著他,似乎他窺探了她心里最最隱秘的地方。
“說話???啞巴了?程樊到底是誰?”
“沒什么。今天我有事,想請假一天,這些讓鐘點工阿姨來打掃吧,我先出去了?!?/p>
柳夏夏幾乎是用逃的就跑出了別墅,她一口氣跑到公交站牌,隨便上了一輛公交車。
她為什么要逃,她也不知道,可是她就是不想聽到程樊的名字。她更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樣向慕向南解釋這個人是誰。
前男友?
最愛的人?
柳夏夏一陣苦惱,心里的疼痛又加深了幾分。
她打電話給董芬芬和秦莉華,約他們出來一起喝茶。
“我的天啊,你再說一遍,我的耳朵沒有問題吧,你是說程樊回來了?還給你打了電話?”秦莉華一臉驚訝的說,嘴里的普洱茶都要流出來了。
“恩。”
“那你說什么?不會是沒出息的哭了吧?!鼻乩蛉A眼睛尖銳的看著柳夏夏的金魚眼,嫌棄的說。
“沒有,我只是掛了電話才哭的?!?/p>
我勒個去,有區(qū)別嗎?
董芬芬看著柳夏夏,一臉的心疼。這個女人就是這樣,多愁善感,經(jīng)常一副林黛玉的模樣。因為這個她不知道被秦莉華吐槽了多少回。
“夏夏,你是不是很難過?你是不是還愛著他?”
柳夏夏低著頭不說話,不知道怎么回答。
“這還用問嗎?要是不愛了,她能一大早就把我們叫出來嗎?她能這副慫樣嗎?”秦莉華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是,我是還愛著他,你們也知道,我對他的感情有多深?!?/p>
“有多深?再深也不過是前男友。夏夏,你可別犯傻啊,你們當(dāng)初是怎么分手的,你還記得吧。他可是出軌,背叛,你可不能心軟?!?/p>
柳夏夏突然覺得很無力,她笑笑說:“你們別為我著急了,我現(xiàn)在挺好的,也不會因為他的回來就改變什么。再說了,人家只是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又沒有說要和我和好,你們瞎操什么心啊。”
“他要是不想和你和好,他為什么要給你打電話,都已經(jīng)三年沒有聯(lián)系過了,難道還想做什么好朋友不成?再說了,我記得當(dāng)初他走的時候好像是讓你等他來著?!?/p>
秦莉華這個朋友,總是在你最迷茫最不知所措的時候,給予你最中肯的分析。
“總之,柳夏夏,你記住了,不管程樊要不要和你和好,你都不要再理他了,知道了嗎?”
“恩恩,我知道了?!?/p>
柳夏夏和兩個好朋友在茶社做了一上午,中午飯的時候本來也想三個人一起吃的,卻接到了慕向南的電話。
“早上跑得夠快的,請問柳小姐,是誰給你準(zhǔn)假的。”
慕向南陰陽怪氣的聲音里蘊含了薄薄的怒意。
“對不起,是我不對?!绷南脑谒媲俺艘晃兜恼J(rèn)錯,似乎沒有什么解釋和辯駁的機會。這樣只會自討苦吃。
“中午一起吃飯,十二點在慕氏樓下等我。”說完,他就掛掉了電話。
柳夏夏撇撇嘴,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十一點半了,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我要走了,慕向南找我一起吃飯?!绷南膶晌缓糜颜f。
秦莉華和董芬芬兩張小臉上滿滿的驚訝,“怎么?你們勾搭上了?”
“屁,你們的思想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骯臟齷齪了。我要不是為了我的報道,我早就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了,你們不知道他有多變態(tài)?!?/p>
“有多變態(tài)?難道他讓你扮小奴隸小護(hù)士小保姆?對你使用小皮鞭小鐵鏈還是小枷鎖?”
柳夏夏滿臉通紅的盯著秦莉華,真想打開她的大腦殼子,看看這個丫頭整天在想些什么。
“我呸,你能把思想放純潔點不?”
秦莉華一臉奸笑。
柳夏夏告別了好友,打了一輛出租車就往慕氏集團(tuán)趕,還好一路的綠燈,也沒有堵車,在十一點五十五分的時候,終于到了慕氏樓下。
“還好還好,終于沒有遲到,否則新賬舊賬累積起來,真不知道慕向南會怎么懲罰她?!?/p>
柳夏夏拍拍胸口,緩緩自己的呼吸。
“夏夏?”
聽說過冤家路窄嗎?
柳夏夏的小心臟在聽到這一聲之后,差點就停止工作了。時隔三年,這聲音依然這么熟悉,熟悉到讓人想流淚。
“夏夏。真的是你?”程樊快步走過來,走到柳夏夏的面前,一臉驚喜的看著她。心情似乎很雀躍。
柳夏夏看著他熟悉的眉眼,眼淚幾乎奪眶而出,不過這么丟人的事還是不要發(fā)生的好。她使勁睜大眼睛,這才逼退了眼淚。
“你好,程樊。好久不見。”
柳夏夏禮貌謙和的向他問好,態(tài)度卻冰冷陌生。
程樊一時不知所措,他沒想到柳夏夏會這樣的態(tài)度對他。
這時一個女人湊過來,手臂挽進(jìn)程樊的臂彎,一臉甜蜜的和柳夏夏打招呼?!傲南?,你好,我是胡海悅,你還記得我嗎?”
書友評價
小說《最美不過初相逢》不僅故事情節(jié)精彩,而且讓我明白:愛情就像一只貓,潛在你心里,平時極為溫順可愛,一旦蘇醒,便無可救藥,為此癡狂一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