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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草場的五年。
我活的比最下賤的牲畜還不如。
尤其在所有人返城,徒留我一個人后......
天不亮我就得爬起來放羊,回來后要給場子里的人洗衣服、做飯、打掃衛(wèi)生,一直忙到月朗星稀,才能蜷縮在羊圈里睡上幾小時。
那五年,我猶如活在無間地獄。
直到吉普車一路蜿蜒著繞上了通向城里的大道,我的心底才生出劫后余生的慶幸,淚水也盈滿了眼眶。
“安寧。”
許銘澤冷不丁地開口。
他單手開車,另一手夾著張存單遞到我面前。
“這些錢你拿著,到了城里想買什么自己置辦?!?/p>
我定定看著那張存單。
5000元。
在下鄉(xiāng)之前,雖然家里富裕,可我每月的零用錢也不過100元。
好大的手筆......這是對我的補償嗎?
我眼神一黯。
“謝謝許中尉,但這么多錢,我受不起?!?/p>
許銘澤一腳踩停,火冒三丈地瞪著我。
“不想要就滾下去!”
我推門下車,束手拘謹?shù)卣驹谝慌浴?/p>
“別給我擺出一副低三下四的表情裝可憐!”
許銘澤冷喝:“從剛剛開始,就一口一個許中尉,你耍脾氣也該有個度吧?不就是五年下鄉(xiāng)嗎,你在許家享了二十年的福,吃五年苦怎么了?”
“萱萱可是在窮苦山村里過了二十年,她都沒委屈,你倒委屈上了?”
“這錢,你愛要不要!”
許銘澤把手里的存單揉成一團,砸在我臉上。
“本以為磨你五年,你這大小姐脾氣能收收,現(xiàn)在看來......磨礪你五年還是太短了!”
“自己走回家!”
“今天是奶奶的壽辰,你要是回去還是這副半死不活的嘴臉,就不用回來了!有多遠滾多遠!”
吉普車掀起塵土飛揚,咆哮著遠離。
再次被丟下,可我心底卻沒有太多悲傷的情緒。
畢竟。
我早就習慣被拋棄了......
我腳上的鞋掉了底,每走一步都會磨出一個血印子,疼得一瘸一拐,實在走不快。
一直走到傍晚,我才望見那熟悉又陌生的宅邸。
五年,我曾經(jīng)無數(shù)次期盼能夠回到這里。
可現(xiàn)在當真的靠近了,我心底卻生出一股怯怯的情緒。
正當這時。
一輛黑色的紅旗牌轎車在我身旁停下。
車門打開。
那走出來的人長身玉立。
熨帖的中山裝在他身上絲毫不顯得老氣,反倒襯得他那冷冽的五官多出了些許書卷氣。
一雙狹長鳳眸此刻看著我,眼神復雜。
“許安寧。”
望著這張熟悉的臉,我還是難以抑制的心中抽疼一瞬......
陳舟。
武裝部里有名的文職才子。
也是我曾經(jīng)的未婚夫。
十六歲那年,我對陳舟一見鐘情,纏著爸媽,讓兩家訂立了婚約。
陳舟并不喜歡我,只是迫于家里的壓力才答應和我訂婚。
他越冷漠,我就越熱情。
相信終有一天,他能對我/日久生情。
直到那天。
我想約陳舟去看戲劇,卻被拒絕,只得自己去看。
在熱鬧的劇場里,我卻撞見了十指緊扣的陳舟和許書萱。
兩人笑容甜蜜,陳舟臉上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
我才意識到,原來他只是對我冷漠而已......
“見過陳處?!?/p>
我低眉順眼,恭敬問好。
陳舟眉頭微微一皺。
他剛想說什么,那大門里跑出一道蝴蝶般翩然歡快的身影。
“阿舟!”
許書萱親昵地喚著,一把便抱住了陳舟的脖頸撒嬌。
“你什么時候從京城回來的呀?”
“剛回?!标愔墼捳Z依舊簡短。
但他眼底的冷漠轉瞬變成了溫柔似水,這種顯著的差別,愈發(fā)刺得我心口發(fā)疼。
我早該知道的。
有些感情,是強求不來的。
無論是陳舟這個未婚夫,還是這個家,從來都不屬于我。
“陳舟來啦!”
“快快,我的好女婿快進來!”
門內(nèi),熱熱鬧鬧地涌出來一群人,都來歡迎陳舟。
卻在看清我的瞬間,眾人那洋溢的笑容都僵住了。
書友評價
終于一口氣把這部小說《逼我下鄉(xiāng)五年后,全家哭著求原諒》看完了,《逼我下鄉(xiāng)五年后,全家哭著求原諒》故事太過精彩,讓人看了根本停不下來,像我這樣完全沒有自制力的盆友,小心慎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