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將軍府。
五百府軍將府邸圍的水泄不通。
府邸內(nèi),諸多士卒和家丁侍女正在忙活著。
府邸門口,停著一輛輛馬車,金銀細軟,奇珍異寶,財貨無數(shù),統(tǒng)統(tǒng)都裝上車。
“都小心著點。”
石清告誡著:“手腳麻利些,尤其是那些陶瓷玉器?!?/p>
蕭寒接下甲胄,換上一套白色的長袍,喊來陸聚道:“兄弟們的家眷這些準備好沒有?!?/p>
“正在通知?!?/p>
陸聚道:“最快也要明天早上?!?/p>
“行,那就明天早上出發(fā),前往西涼?!?/p>
蕭寒點頭。
直到第二日天明,也沒有等來謝玄禮的處罰,這件事情,純粹是潘鳳撞到了他的槍口上,自討苦吃。
天微微亮。
五六十輛馬車緩緩從將軍府出發(fā),昨日就吩咐過了,讓西門的守城校尉早些開門。
因此車隊到的時候,西門已經(jīng)開了一扇。
蕭寒打馬走在前頭,剛出城,就有一侍女迎面過來,盈盈一禮:“大小姐請將軍過去?!?/p>
謝婉兒就在城門外不遠的涼亭內(nèi),依舊是一襲紅衣,冷清寡言。
石桌上擺放著一壇尚未開封的酒水。
“怎么回事?”
遠處。
廖歡、石清等將湊在一起,嘀咕著:“我怎么沒聽說謝大小姐和咱們將軍這么親密了。”
“對啊,平常都是不理不睬的,怎么這時候前來送行。”
“奇了怪了?!?/p>
蕭寒踏入涼亭。
“有事?”
他開口道。
“我是來替父侯給你送行的?!?/p>
謝婉兒紅唇微啟,聲音很好聽。
“昨日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弟弟年幼,不諳世事,做事沒個分寸的?!?/p>
“回去后,父侯已經(jīng)用藤條抽了他?!?/p>
“些許小事而已,我的肚量還沒有那么小。”
蕭寒微微搖頭。
聞言。
謝婉兒點點頭,隨即揭開酒壇上的封泥,倒上兩碗,隨即拿起其中一碗,雙手捧起:“祝蕭將軍此去,一路順風?!?/p>
“該叫蕭刺史了?!?/p>
蕭寒端起另一碗酒,遙遙一碰。
隨即一飲而盡,轉(zhuǎn)身離去。
來到隊伍前命令:“廖歡、陸聚、石清,你們各領(lǐng)五十騎,即刻出發(fā),前往三合鎮(zhèn),大王莊,柳條鎮(zhèn)接人?!?/p>
“在一百里外太行谷口匯合?!?/p>
冀州城內(nèi)士卒家眷不多,大部分散落在城外的村落。
昨日,蕭寒便派人去通知過,唯恐有變,今天還得讓人去接應。
陳恭、諸葛壽打馬上前,嘿嘿笑道:“將軍,這謝大小姐找你什么事情?”
“不會是想通了,要和你…”
“去去去?!?/p>
蕭寒沒好氣的拍了諸葛壽后腦勺一巴掌,罵道:“有這個心思,還不如多練武看看書?!?/p>
“還有,以后別叫將軍了,我現(xiàn)在是西涼刺史?!?/p>
“勞什子的刺史?!?/p>
諸葛壽一臉憤慨:“忒不當人,真把咱們當破鞋了,要穿的時候拿起來,不穿的時候就藏在床底下?!?/p>
“廢話怎么那么多?!?/p>
蕭寒道:“西涼雖然苦寒,但至少自在?!?/p>
“這倒也是?!?/p>
陳恭點頭。
“一路上都給我打起精神頭來?!?/p>
蕭寒臉色凝重:“咱們能不能順利抵達西涼還是兩說?!?/p>
“不至于吧?!?/p>
諸葛壽回頭看了一眼巍峨的冀州城:“難不成這么快就要對咱們動手了?!?/p>
“你腦子就不能多想點事情?”
蕭寒額頭浮現(xiàn)幾條黑線:“侯爺對我動什么手?我說的是北魏和朝廷?!?/p>
“尤其是要小心暗殺?!?/p>
“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們小心一點無大錯?!?/p>
“懂了?!?/p>
陳恭和諸葛壽對視一眼,齊齊點頭。
出冀州城三十里,到了三合鎮(zhèn),和廖歡匯合,帶上隨軍家眷之后,繼續(xù)趕路。
“蕭寒,慢行。”
側(cè)方一道聲音傳來,蕭寒一轉(zhuǎn)頭,看到一座簡陋的草亭內(nèi)站著一個白袍將。
“你?”
蕭寒詫異,吩咐眾人上路之后,他打馬來到草亭外。
“沒想到臨行前,你居然會來送我?!?/p>
蕭寒看著這位白袍將。
“怎么?我送不得?”
陳慶召笑道。
“自然是送得?!?/p>
“再怎么說咱們也是義兄義弟。”
“濁酒一杯,粗茶一壺,給你踐行,可別嫌棄?!?/p>
陳慶召招手。
下馬走進草亭,兩人落座。
“義弟,還是走了為兄的老路,果然鎮(zhèn)北侯一貫的套路,只不過,你這一走,怕是軍心不穩(wěn)啊?!?/p>
陳慶召微微搖頭。
“沒辦法?!?/p>
蕭寒苦笑:“都是樹大招風,侯爺為了今后傳位,必然會走這一步,若是現(xiàn)在不走,將來想脫身都難了?!?/p>
“小侯爺現(xiàn)在什么都不懂?!?/p>
陳慶召看著他,眼神清澈,目光溫潤:“將來他還是需要你,冀幽之地也離不開你?!?/p>
“未必?!?/p>
蕭寒嘴角一撇:“小侯爺用好你這位白袍將,冀幽之地無恙,我只需要看好西涼那一畝三分地即可?!?/p>
“你的能力在我之上?!?/p>
陳慶召道:“你的漁陽府軍戰(zhàn)力更在我白袍軍之上,有你鎮(zhèn)守北境無憂?!?/p>
“我現(xiàn)在是西涼刺史?!?/p>
蕭寒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笑道:“今日連喝了兩杯踐行酒,屬實出人意料?!?/p>
“日后在西涼若是遇到什么麻煩,大可以和我知會一聲,若是力所能及,我不會推辭?!?/p>
陳慶召說這句話的時候,蕭寒能感覺到,他并不是在和自己虛與委蛇。
身為鎮(zhèn)北侯麾下大將,可能太過年輕,可能功勞過甚,蕭寒和北府軍其他將領(lǐng)大多關(guān)系都不算好,許多都是點頭之交。
這些年,他一直都在努力的積蓄實力,提升修為,不想牽扯到北府軍權(quán)力旋渦之中。
然而很多時候,事情的發(fā)展并不能如他所愿。
隨著他的實力越來越強,戰(zhàn)功越來越高,在北府軍的地位也迅速爬升。
正是應了那句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蕭寒的崛起,迅速蓋過了北府軍諸多將領(lǐng)的風頭,以至于關(guān)系更加的惡劣。
與義兄陳慶召之間關(guān)系也日趨冷淡。
“還有什么想說的嗎?”
他道:“若是沒有,我便要出發(fā)了?!?/p>
“沒了?!?/p>
陳慶召笑了笑,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道:“我也早就看潘鳳那小人不順眼了?!?/p>
“同道中人?!?/p>
留下這句話,蕭寒大笑著翻身上馬,去追陳恭諸葛壽他們。
傍晚時分。
順利將大王莊的家眷街上,眼瞅著天馬上就要黑下來。
便就地安營扎寨。
翌日中午,在太行谷口和石清匯合,五百騎,帶著數(shù)千家眷和上百輛馬車,浩浩蕩蕩的趕往西涼。
書友評價
小說《登基》害人不淺,作者顛沛人生筆下的人物蕭寒謝婉兒躍然紙上,如印腦海,他們的曲折讓我如坐針氈,他們的甜蜜讓我載歌載舞。雖知《登基》有毒,但我情愿為之上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