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是酸菜疙瘩湯,也叫拌湯,味道還不錯,是這個年代常吃的一種面食,味道還可以。
吃完早飯,父親看著所有人,尤其是林恒,開口:“今早上我們要插秧,一天把家里九畝田全部插完,所有人都要來。
彩云打豬草幫忙帶孩子,其他人都下田,把這個忙完了,我們也好準(zhǔn)備蓋房子?!?/p>
林恒知道這話是對自己說的,也沒拒絕,這讓家里人都有點覺得不可思議。
他出去拿工具的時候,母親魯紅梅還前后跟著自己,這讓林恒很無奈:“媽,你還怕我跑了不成?”
“你以前又不是沒這么干過。”林母瞥了他一眼。
“二爹,你的彈弓?!贝笾蹲恿謧ツ弥鴱椆f給了林恒,又笑著道:“二爹,你教教我唄。”
“可以啊,不過你二爹我得干活啊?!绷趾銛偸值馈?/p>
“那沒事,我?guī)湍??!蔽鍤q大的林偉拍著自己胸口道。
“那好,走,我先給你講講怎么打的準(zhǔn)……”
林恒背著背簍和大侄子講了起來,用了一通天花亂墜的理論,大侄子被驚的目瞪口呆,對于林恒的崇拜已經(jīng)無以復(fù)加了。
“林偉,你給我過來,少打擾你二爹干活!”
大嫂劉娟突然喊了一聲。
“媽,我二爹沒干活……”林偉委屈的說道。
“死過來看好你弟,是不是要我拿條子?”劉娟怒吼一聲,四下開始找樹枝。
害怕屁股開花的林偉連忙回到了自己母親身邊,不敢說一句話。
林恒聳了聳肩沒說什么,他知道大嫂是害怕自己兒子和他學(xué)壞了,也不務(wù)正業(yè)。
她大嫂這個人就是這樣的,對三個兒子更是管理的非常嚴(yán)格,不聽自己的話就打。
她覺得自己所有的行為都是為了孩子好。
林恒走過去幫老婆抱住女兒,教她說話,把小家伙逗得笑呵呵的。
很快就到了田里,大哥已經(jīng)將秧苗拔好,田幾天前也已經(jīng)收拾好,現(xiàn)在就只需要插秧了。
一家子人同時出手,六個人一起干活,效率還是非常高的。
剛干完一個田,父親林緒安就忍不住開口了:“林恒,你插個秧還不如你大侄子插得整齊?!?/p>
其他人都是橫平豎直,林恒的則有些歪歪扭扭。
“只要能活就行?!绷趾悴挪还苣?,埋著頭插自己的。
“我林緒安怎么生了你這么個種!”氣的林爸拉著大哥去另外一個田了,強迫癥讓他受不了只能離開。
一個早上,插了四畝田,在河邊洗腳的時候,林恒揉著后腰忍不住吐槽道:“種地真是這世界上最不劃算的事情?!?/p>
本來就腰疼,又勾著背插了一早上秧,真是要了他的命。
九畝田的水稻,也就夠他家人自己吃的,還是勉強的那種,根本不存在賣糧的事情。
更不要說現(xiàn)在這個年代,每年還要交一部分糧稅,農(nóng)民種地根本不可能富裕起來。
“你小聲點,一會兒爸聽到又要說你了?!标愋闾m連忙提醒道,洗完腳,又給林恒幫忙揉了揉腰。
“昨晚上都說了今天要插秧,你不說沒事嗎,現(xiàn)在腰疼了?”秀蘭白了林恒一眼,挖苦道。
“還不是為了服務(wù)你……”
林恒話沒說完就感覺到老婆瞪他的目光,連忙笑了笑不說了,老婆臉皮薄,不逗她了。
“那以后我打地鋪,免得有些人怨我?!标愋闾m揉捏的力道都重了幾分。
“說著玩,說著玩的?!绷趾氵B忙求饒。
然后又直接轉(zhuǎn)移了話題:“媳婦兒,咱們現(xiàn)在一共存有有多少錢?”
他這話一出,陳秀蘭的臉色立馬警惕起來:“你要干嘛?”
“我準(zhǔn)備收一些桑黃存起來,我預(yù)感年底開始桑黃價格會大漲,可能翻一兩倍?!?/p>
他今天早上又想起來一件事,那就是今天八九月份開始,桑黃從八毛錢一斤一下子漲到了三塊錢一斤,其他的雜樹黃也能賣到兩塊錢一斤。
然后大部分農(nóng)民都開始撿,導(dǎo)致之后半年上山都看不到一顆樹黃了。
他準(zhǔn)備花錢購買大量的桑黃,囤起來,等到八九月份再賣出去,這樣就算是有一點錢搞自己的事業(yè)了。
依靠趕山存錢,確實有點太慢了。
陳秀蘭沒說話,顯然是不想把這錢拿出去這么用。
她存的這些錢太不容易了,都是自己上山采菌子采草藥賣的錢,一點一點攢起來的。
如果丈夫生病了她可以毫不猶豫的拿出來,但是做這種事情,她舍不得。
萬一賠了呢?那豈不是全沒了?
林恒看到老婆的臉色,連忙改口:“沒事,我就是說說,你別放在心上?!?/p>
他仔細(xì)想想自己確實不應(yīng)該,那些錢都是老婆辛苦積攢的救急錢,萬一自己記憶不靠譜呢?
而且這事也不著急,才剛剛陽歷五月初呢,還有三個月的時間。
他也明白老婆的心,這其實是所有農(nóng)民的心理,不敢冒險,因為沒有試錯成本。
一旦創(chuàng)業(yè)做生意失敗,面臨的就是幾十年都可能還不完的外債,一家子人飯都要吃不起。
這真不能怪農(nóng)民沒有創(chuàng)業(yè)做生意頭腦,而是不敢,不敢拿全家未來做賭注。
“老婆,你看這是什么?”
林恒從水里捧出了一個石頭,石頭拿開之后,一只六厘米長的溪石斑出現(xiàn)在了他手中。
“你怎么抓到的?”陳秀蘭一愣,老公還有這技術(shù)。
“我天,二爹,教教我,求你教教我!”
大侄子林偉那才叫一個目瞪口呆,崇拜都寫在了臉上。
二爹不但彈弓打得準(zhǔn),抓魚技術(shù)也這么厲害,簡直是他夢寐以求的師父啊。
“我小時候可是沒少禍害這河里的魚。”林恒哈哈一笑。
小時候拿手抓,用鐵錘敲石頭震魚,折藥樹葉子砸成漿毒魚他可都干過,還是其中好手。
以至于好長一段時間河里魚蝦、螃蟹都少的可憐,這兩年才漸漸恢復(fù)了。
“二爹,我們抓一盤子回去煎著吃吧?!?/p>
大侄子林偉提議說道。
“試試看吧?!绷趾銓Υ瞬槐M?,徒手抓魚是很有技巧的。
首先得搭建一個陷阱,把魚攆到小石頭下面,然后雙手并攏慢慢的摸進(jìn)去,堵住前后入口,不留一點縫隙將魚抓到手里。
說起來簡單,但是林恒也是小時候玩了一年多才漸漸熟練的,技巧性非常強。
不過自從他練會了之后就成了孩子王,贏得了小伙伴們一致的崇拜。
“嗷嗷嗷………”
林恒剛抓住一條魚,后面就傳來一陣慘痛的尖叫之聲。
書友評價
讀罷作者烏提的小說《歷久彌新》,讓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原來,愛戀的精髓不在于初見時的魂飛魄散,而在于漫長歲月中的難舍難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