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武帝的話,六皇子這才不由得松了口氣,目光向林遠看了一眼,臉上帶著少許得意。
六皇子與太子不同,從小就備受武帝喜愛。
“遠兒,你勇敢聰慧,不像你爹一樣懦弱,皇爺爺很欣賞,但你也不能因此就肆無忌憚,口無遮攔!”
“朕念你年幼,污蔑你六叔之事,暫且就不計較了,還不快向你六叔道歉!”
武帝聲音洪亮,帶著不容反駁的威嚴,傳遍了整個大殿。
寧遠躬身,恭敬回道:“皇爺爺教訓(xùn)的是,孫兒受教了!”
隨即轉(zhuǎn)身,朝向六皇子,彎腰拱手道:“六叔寬宏大量,想必不會與我一個孩子計較吧?剛才是我不對,說錯話了,還請六叔別往心里去?!?/p>
緊接著,林遠再度開口:“不過,我雖然沒有查出任何結(jié)果,但卻意外收獲了一些驚喜?!?/p>
下一刻,林遠拿出了一本賬簿,笑吟吟的道:“查抄布店,確實對巫蠱案沒有任何結(jié)果,但是對布店的賬簿,卻發(fā)現(xiàn)了幾筆可疑資金。”
?
聽到這話,徐風(fēng)輕頓時臉色大變,但他眼珠子一轉(zhuǎn),隨后便緩和了下來,布店已經(jīng)存在十幾年,那些賬簿就算十幾個老學(xué)究,也得算上個七八天才能發(fā)現(xiàn)不對,林遠區(qū)區(qū)一個八歲幼童,不可能發(fā)現(xiàn)端倪。
可下一刻,林遠望著六皇子和徐風(fēng)輕,臉上掛著意味深長的笑容,張口大聲說道:“武帝十年,淮南一共有二十五筆訂單,價值三千金,但是只有收獲記錄,而沒有布匹出售記錄!”
“漢武十六年,北疆十六筆資金,總共七千金,同樣沒有布匹出售記錄。”
呵呵,大武朝的算法,和現(xiàn)代的截然不同。
林遠前世身為機械博士,科研所的高材生,利用現(xiàn)代高效率算法,想要查出區(qū)區(qū)幾本帳簿的問題,又有何難?
聽到這話,眾朝臣大驚!
漢武十年,和漢武十六年?!這兩年,一是淮南王反叛,二是武帝第一次大規(guī)模在北疆對匈奴出兵。
剎那間,一眾人看向徐風(fēng)輕,眾多官員神色各異!
一瞬間,徐風(fēng)輕瞳孔皺縮,臉色瞬間蒼白,鬢角流出細密的汗珠,就連呼吸都變急促了。
他的關(guān)注點,都在聚焦在巫蠱之案本身。
誰能想到,千防萬防,林遠這個小子,竟然會從其他事情下手!
而且這般快準狠,不給他留一點反應(yīng)的機會!
更讓他心中難以理解的是,林遠小小年紀,是如何看懂那些賬簿的?
更別說,還要從那些成年舊賬的賬簿中,查出問題。
難道,如今人人避之不及的太子府,還有什么高人留下不成?
聽到林遠的描述,武帝不禁一陣凝眉,威嚴的目光,橫掃向左丞相徐風(fēng)輕。
左丞相徐風(fēng)輕,乃是大武的肱骨之臣,多年來為朝廷立下了汗馬功勞,政績卓越,勞苦功高,這才被封為左丞相之職,協(xié)助武帝治理天下。
然而,就連他都沒有想到,就是這個自己極為信任的重臣,竟然會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行做假賬貪污之事!
一時間,武帝的目光瞬間布滿了殺氣。
徐風(fēng)輕見狀,老臉微微一抖,心中震怖駭然,他追隨武帝多年,自然看得出來,武帝是不是真的生氣?
每當(dāng)武帝做出這副表情時。
就說明他是真的想揮動屠刀了!
徐風(fēng)輕不由得頭皮發(fā)麻,心里一沉。
他原以為,林遠中了自己的計。
一大早的還得意洋洋的準備向皇帝告狀,打算給林遠一個教訓(xùn)。
讓他明白明白,什么叫做姜還是老的辣!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
林遠竟然是假裝中計,實則給他來了一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表面上,是帶著繡衣衛(wèi)查封布店,盤問巫蠱之案的事情。
實際上。
這壞小子,壓根就沒想過要靠著巫蠱小人的布料,順藤摸瓜,查出巫蠱之案的真兇。
這小子的真正目的,分明是想將水?dāng)嚋?,利用繡衣衛(wèi),拉朝臣下水!
以此來轉(zhuǎn)移武帝和百官的注意力!
借此轉(zhuǎn)移矛盾,以其他事情為突破口,為太子尋覓一線生機!
高!
好高明的計算!
此子,絕不容小覷!
“來人,將賬簿呈上來,朕要親自檢閱!”武帝語氣森森,令大殿中都刮起了一陣陰風(fēng)。
“遮?!秉S門郎瞬間接過林遠手中帳簿,邁著小碎步,快步拿給了武帝。
武帝單手接過,開始翻動賬簿。
隨著賬簿被一頁頁翻開,眾臣皆神情緊張,屏住呼吸,不敢發(fā)出任何聲響,大殿中落針可聞。
片刻后。
“哼!”
武帝一聲怒哼,將帳簿直接甩向了左丞相徐風(fēng)輕的腳下。
“徐愛卿,你自己瞧瞧!”
徐風(fēng)輕聽到武帝這般反應(yīng),眼神微微一縮,頓時明白武帝這是看明白了。
他原本還以為武帝這個開疆?dāng)U土的君王,看不懂賬簿這種精細的東西。
如今被武帝識破,自然也不能再隱瞞下去。
只見徐風(fēng)輕做出一副恭敬模樣,彎腰將帳簿拾起,假裝不知情的翻了翻,隨即臉色大變,跪地求饒道:“皇上恕罪啊!”
“此事,臣委實不知啊!”
林遠目光斜視,譏諷道:“如今證據(jù)確鑿,徐大人莫非還想狡辯不成?”
眼看著林遠落井下石,徐風(fēng)輕頓時在心里詛咒了他上萬次,但表面上卻依舊一副委屈模樣。
“陛下明鑒,老臣對陛下一直忠心耿耿,又怎會做出這般上不了臺面的事情?!?/p>
“臣官居左丞相,榮華富貴已是不缺,又何須再做假賬貪墨銀兩呢?”
“臣剛才細細回想,應(yīng)是當(dāng)年手下協(xié)助臣看管賬簿的老管家,暗中動了手腳,此事是臣的錯,是臣教管屬下無方,方致今日大錯,還請陛下摘去老臣烏紗帽,將老臣流放北疆,臣愧對陛下,甘愿領(lǐng)罰,還請陛下成全!”
徐風(fēng)輕真不愧為官場影帝級大咖,這一番說辭下來,喊的是聲淚俱下,真是聞?wù)邆?,聽者落淚。
果然,武帝還未開口,那些和徐風(fēng)輕有利益捆綁的官員,便紛紛為他下跪求情。
只見齊刷刷的跪倒一片,眾人一副大受感動的模樣,齊聲高呼:“陛下!丞相大人勞苦功高,為大武鞠躬盡瘁,您就饒他這一回吧!”
“是啊,陛下,此事也不能全怪丞相,畢竟丞相大人對此毫不知情,此事皆因管家昏聵,貪欲蒙心,還請陛下將其下獄,擇日斬首,以震懾百官,免其再犯!”
“求陛下饒恕丞相??!”
“求陛下饒恕丞相?。 ?/p>
……
面對百官求情,武帝面色看不出喜怒,虎目含威,仿佛在斟酌如何處置徐風(fēng)輕。
須臾,武帝目光一轉(zhuǎn),竟然看向了林遠:“太孫,此事因你而起,依你來看,朕該如何處置徐愛卿,最為妥當(dāng)?。俊?/p>
武帝看似在詢問林遠意見,實則眼底深處,卻掠過一道考驗的目光。
隨著武帝話音落下,群臣霎時一驚!
什么?
陛下為什么要問他?
誰都知道,林遠和徐風(fēng)輕,乃是死對頭。
要是讓太孫來做決定,那徐大人還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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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吹麥浪嗨的言情小說《最狂皇孫》,讓情竇初開的我深深明白:愛上一個人,才能領(lǐng)略到思念的滋味、分離的愁苦和妒忌的煎熬,還有那無休止的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