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兄如此人才,不如今日就此結(jié)拜,我為兄你為弟可好?”
我看著面前這個俊朗書生,笑著端起了酒碗,仰頭飲盡。
兩年后,他的頭顱被我生生割下,錯愕的神情依舊留在臉上。
認賊作兄,倘若我九泉之下的父兄知曉,怎能瞑目?
1
我生在江浙一帶的富庶人家里。
父兄都是海上的生意人,將家里的產(chǎn)業(yè)做得風(fēng)生水起。
因為我襁褓之中時就沒了娘,所以父親和哥哥格外疼我。
每每出海做生意時,他們都會將我?guī)稀?/p>
我也不怕人,和船上那些跑商的兄弟們打成一片。
轉(zhuǎn)眼間的功夫,我就要及笈了,父親為我精挑細選了一位良人,擇了吉日便成了親。
原以為我的生活會這樣一直順遂安康下去,誰知那一日出海,竟是導(dǎo)致我人生急轉(zhuǎn)而下的一天。
那日,我們的船行到潘陽湖口時,竟被海上的賊寇團團圍住。
偏生那伙賊寇不止求財,還要害命,困住了我們的船只就跳上來屠戮。
父兄二人為了護我,竟被賊人生生殺死在眼前。
就連我那頗有幾分功夫的夫君也不知所蹤。
我強忍著悲痛一路狂奔,不敢回頭去看那船上的慘狀。
好在是跑了出來。
或許是太過悲痛,剛走到安全的地方便暈了過去,一頭栽進湖里。
但我被一位船夫救下,茍且活了下來。
我醒來后看著陌生的天花板,一時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2
“袁生,發(fā)什么呆呢,再送兩壺好酒來?!?/p>
申春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
他就是當年的那伙賊人首領(lǐng),親手殺死我父親的人。
我在他的府上做管家已經(jīng)一年有余了,因為做事面面俱到,他十分欣賞我。
“來了!”
我拎著兩壺仙人醉笑著呈上。
至于為什么不動手,是因為時機未到。
除了他,還有一人,便是他的胞弟申蘭,殺死我哥哥的人。
但我自進入申春府中以后,從未見過申蘭。
因此我忍氣吞聲,靜待時機下手。
還有一點,雖說我已做到管家的職位,可最重要的財政大權(quán)還沒有握在手中。
那本賬簿里,定赫然記錄著當年我家船上的金銀珠寶。
而拿到那個才算是真正掌握了申家作惡多端的罪證。
怎么樣才能讓申春徹底把整個府交給我呢?
3
我正發(fā)愁,上天竟賜予我一個極其好的機緣。
申春在這一帶算是個后起的暴發(fā)戶,沒幾個人欣賞他。
偏偏他還好面子,時不時要下拜帖給達官顯貴請他們來家里攀談吃酒。
那些達貴哪一個不是看中權(quán)勢,怎么會屑于和這樣的人結(jié)交。
于是次次無人上門,街坊都在背地里笑話。
這次申春又想下拜帖卻害怕重蹈覆轍,于是我毛遂自薦,說讓我去送,定能把人都帶回來。
“你說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小人別的本事沒有,嘴皮子倒是挺溜,若老爺放心,請交給小人一試,三日以后府上定高朋滿座?!?/p>
申春將信將疑地將一沓拜帖遞給了我。
呵,本事不大,排場不小,竟還想攀附這么多權(quán)貴。
我畢恭畢敬地將拜帖裝進木箱中,抬上了馬車。
到了拜帖約定之日,我讓申春擺好酒菜。
他雖然質(zhì)疑,卻還是按照我說的做了。
半柱香過去了,還是沒有人上門,申春有些急了,但我卻笑著和他說再等等。
又過了半柱香時間,第一位客人拿著拜帖進了門。
申春忙上前招呼。
之后陸陸續(xù)續(xù)的,收到拜帖的人都到了,無一遺漏。
申春在人群中跑來跑去,從東桌喝到西桌,高興得不得了。
待送走那些達貴,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問我是怎么做到的。
“這個簡單,達貴最看重的是什么,權(quán)勢,正好當今圣上酷愛南巡,我便同他們說姥爺你素來做海上生意,結(jié)識不少跑商之人,若是與你搞好關(guān)系,來日圣上再要出海航行,將你介紹去討圣上歡心,不也能得圣上青眼?”
聽完后,申春哈哈大笑,直夸我差事扮得漂亮。
“袁兄如此人才,不如今日就此結(jié)拜,我為兄你為弟可好?”
我看著面前這個俊朗書生,笑著端起了酒碗,仰頭飲盡。
等著吧,他日定親手殺了你。
書友評價
最近,對小說《浮生如夢亦如煙》的癡迷可以用走火入魔來形容,小說故事情節(jié)繁復(fù)、架構(gòu)浩大、人物群象豐滿、語言自然靈動,受到眾書迷的追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