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御,這一次是我不要你了。
與蘇御相戀多年,我一直知道自己是妹妹的替身。
可我總想著,他心里一定是有我的。
直到他在婚禮上,不顧一切地奔向妹妹。
獨留我一人,承受著無盡的嘲諷。
我才知,替身終究是替身,成不了正主。
不過,沒關(guān)系,我可以自我救贖。
01
酒店婚禮宴廳,我身著一襲白紗,手捧著鮮花,笑容僵硬的站在舞臺中央。
臺下的親友們都在竊竊私語。
大家都在等待婚禮的男主角,蘇御。
可他明明之前還站在門口迎賓,卻在婚禮開場時,突然沒了蹤影。
好在,他并沒有讓大家等太久。
蘇御腳步匆匆的走了進來,旁若無人一般,拖了把椅子放在舞臺上。
他的西裝領(lǐng)帶有些混亂,頭發(fā)也不整齊,臉色急促又煩躁。
拿著手機,不停地打著視頻。
視頻鈴聲響起又掛斷,他也開始逐漸變得煩躁。
最后,他干脆的站起身,一把奪過司儀手里的麥克風(fēng),「對不起大家,今天的婚禮取消?!?/p>
我腳步匆匆的走了過來,拉住他的手,「為什么?」
蘇御瞥了眼我的手,眼里閃過一絲嫌棄,但還是耐下性子安撫著我,「思兮,我公司有些事,要去處理下,婚禮改天好嘛?」
他的語氣很溫柔,可是好看的眼睛卻仿佛透著我,看著另外一個人。
「你要去找蔣可心嘛?」
蘇御明顯一愣,可還是固執(zhí)的搖著頭,「思兮,我的心里只有一個人,你知道的。」
我當(dāng)然知道。
你心里的人從來都是蔣可心,而不是我。
蘇御的手機聲響起,他看了我一眼,轉(zhuǎn)過身,按下了接聽鍵。
女孩的哭音從話筒里傳來,委屈的說著自己迷了路。
蘇御握著手機的骨節(jié)發(fā)白,眉宇間是難掩的激動與焦急。
「心心,你站在那里別動!我現(xiàn)在立刻就去找你!」
他提步欲走。
我勉強扯出一絲笑意,溫柔的開了口。
「蘇御,能不能辦完婚禮再去找心心?。磕阒赖?,我等這一天已經(jīng)很久了。」
蘇御沒有說話,急切又不安地頻頻看著手機,恨不得立刻飛到蔣可心身邊。
「很快地,很快就可以結(jié)束的?!?/p>
我的聲音在抖,眼里似有淚水在滾動。
蘇御深呼吸一口氣,轉(zhuǎn)過頭看著我。
他的眼神冰冷,看著我的視線里透著一股子寒意。
「蔣思兮,我在給你留著最后的體面,你應(yīng)該知道?!?/p>
「而且心心迷路了,你作為她的姐姐,怎么就這么不關(guān)心她呢!」
我慘然一笑,捏著他衣袖的手已經(jīng)骨節(jié)發(fā)白。
姐姐嘛?
就因為我是她的姐姐,就活該當(dāng)她的替身?
然后在她回來之時,把自己深愛的男人,雙手奉上?
見我不說話,蘇御干脆的大步離去。
所有人都懵了,親友們大聲呼喊著蘇御。
可他充耳不聞,一心只想著蔣可心。
我沉默地站在原地,淚水逐漸模糊了雙眼。
是啊。
我一個替身,渴望什么長相廝守呢?
02
拖著疲憊的步伐,我剛走到別墅門口,就看到為數(shù)不多的行李全部散落在外面。
蘇御手里握著一個紅酒杯,臉色冷漠立于廊下。
見我走近,他瞥了我一眼,「心心回來了,你不配住在這里了!」
我剛想開口,就看到蔣可心穿著居家服走了出來,猛地扎進了蘇御懷里。
蘇御摸著她的頭發(fā),臉上帶著寵溺,眼里有著萬千的柔情。
「怎么穿這么少就出來了?」
蔣可心像一個小貓一樣,在他懷里蹭了蹭,「人家想你了嘛!」
我站在門口,看著他們二人甜蜜的互動,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跳梁小丑。
「哎?姐姐來了,要不要進來坐啊!」
蔣可心親切地和我打著招呼,手卻死死地拉著蘇御的胳膊,似乎在宣示主權(quán)。
我瞇著眼睛,看著她脖頸處戴著的項鏈。
鎏金紅寶石項鏈,是奶奶留給我的遺物。
我快步走到蔣可心的面前,一把扯了下來,死死地捏在手里。
「嘶?!?/p>
蔣可心吃痛的聲音傳來。
蘇御慌張地檢查著她的脖頸,在看到那一抹紅色的痕跡時,眼里滿是怒意。
他轉(zhuǎn)過頭看著我,「趁我沒發(fā)火前,趕緊拿著你的東西滾!」
「不行,御哥哥,那個項鏈是奶奶留給我的,不能讓她帶走?!?/p>
蔣可心柔弱的語調(diào)里帶著撒嬌的意味。
瞬間讓蘇御心軟了一片。
「拿來!」
蘇御在命令我。
我冷哼一聲,不是他讓我退場的嘛?
如今倒是想要我像以前一樣,無條件地順從他。
「蔣可心,你從哪里拿的這個項鏈,用我重復(fù)一遍嘛?」
「我要沒記錯的話,奶奶去世的時候,你正在國外和你的小男友廝混吧!」
啪!
臉上傳來劇烈的疼痛,嘴角也有鮮血的味道。
我自嘲地笑笑,提起頭看向蘇御,眼神冰冷。
不愧是蘇御放在心尖尖上的人,竟是一點都說不得。
或許這些年我第一次這樣看他,蘇御他突然慌了,手緩緩放了下來。
「思兮,我……」
我沒有搭理他,拎起在地上的箱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別墅。
蘇御,你說得對。
我是該退場了。
不過,是換個活法!
03
我用積蓄租了一個小房子。
安頓好自己后,給朋友打了個電話。
約定好,后日去舞團參加民族舞《微瀾》的首席競選。
幾年沒跳過舞,我其實還有些緊張。
可剛進演出大廳,我就在舞臺上看見了熟悉的身影。
蔣可心一襲青衣,在伴奏下翩翩起舞。
她的身段很是柔軟,舞蹈技巧也運用自如。
可是不知為何,她的舞姿中平添了一絲嫵媚妖嬈。
與《微瀾》所需要的清冷感覺,有著些許的偏差。
一舞畢,蔣可心停下腳步,滿心歡喜地奔向了后臺。
蘇御溫柔地接住她,用帕子擦著她額間的汗水。
左心房傳來微微的痛意,是曾經(jīng)的喜歡在作祟。
曾幾何時,蘇御也曾像這樣一般對我。
那時候,蔣可心還沒有出現(xiàn)。
蘇御就是我的鄰家大哥哥,他會陪著我練舞,給我貼心地準備好水果。
可,蔣可心出現(xiàn)了。
她一出現(xiàn),就奪走了蘇御所有的目光。
他和我說,思兮,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見過那么好看的眼睛。
就像漫天的星辰一樣,讓人忍不住地深陷進去。
也許,是我的眼睛沒有那么好看吧,所以他再也看不見我眼里的愛意。
后來,他們成了別人口中的金童玉女。
兩人的甜蜜令人艷羨。
可惜,蔣可心最后為了能在國外更好地進修舞蹈,拋棄了蘇御。
蘇御找到我的時候,像極了一個受傷的小獸。
那一刻,我心軟了。
于是我當(dāng)了蔣可心五年的替身。
我本以為,這五年,他的心里會有一點我的位置。
可這一切似乎都是我以為。
……
「蔣思兮!來了嘛?」
04
思緒猛地回籠,我高高地舉起手,快步走到了后臺。
蔣可心看見我的那一刻,面上閃過驚訝。
「姐姐!你已經(jīng)四五年沒有跳舞了!」
「怎么突然來競選首席??!評委們的時間很寶貴的,你不要耽誤時間啊!」
蔣可心的聲音不大,剛好能讓下面的評委聽到。
我白了她一眼,視線看向下面評委。
果不其然,他們打量我的眼神里帶著質(zhì)疑。
和我來這一招是吧?
我使勁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眼里瞬間盈滿了淚水。
「妹妹,家里窮,把錢都用來供你出國學(xué)舞了?!?/p>
「這些年,我都是在廢舊的場館里看著視頻練習(xí)。」
「這是姐姐唯一的一次機會了,你連這機會都不愿意讓姐姐試試嗎?」
蔣可心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么。
可評委們已經(jīng)開始催我上臺,她只能作罷。
站在熟悉的臺子上,我的內(nèi)心突然有了一絲悸動。
仿佛瞬間回到了,那些年在舞臺上揮灑汗水的日子。
音樂聲響起,我邁著輕捷的步子不停地旋轉(zhuǎn)著。
飄逸的袖角褲裙如陣陣綠煙。
絲竹聲漸急,我的身姿亦舞動得越來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轉(zhuǎn)流連。
裙裾飄飛,一雙如煙的水眸欲語還休,流光飛舞。
整個人猶如隔舞之花,朦朧縹緲,閃動著美麗的光彩。
音樂聲結(jié)束,我緩緩?fù)W∧_步。
整個大廳寂靜無比。
片刻后,雷鳴般地掌聲響起。
評委們臉上帶著滿意的神色,不住地點著頭。
當(dāng)下就直接敲定了我首席的身份。
我剛走下舞臺,蔣可心就迎了上來,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她的眼睛泛著紅意,「姐姐,祝賀你,你終于證明了你自己?!?/p>
一旁的蘇御看了我一眼,又轉(zhuǎn)過頭,將蔣可心攬進了自己懷里,輕輕擦著她并不存在的眼淚。
我深呼吸兩口氣,努力克制著胃里傳來的惡心感。
這兩人有病吧。
非要跑到我面前秀恩愛?
懶得搭理他們,我繞過他們準備離開。
可剛走了兩步,腦海一陣絞痛,我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再醒來時,入目是朋友諾諾關(guān)切的眼神。
她直接一拳砸在了我的胳膊上。
「思兮,你嚇死老娘了知不知道!節(jié)食減肥!虧你想得出!」
我揚起嘴角,剛想安慰她,就看到坐在一旁的蘇御。
他蹺著二郎腿,不悅地看著我。
「我來這里,只有一件事情,我希望你可以把首席的位置讓給心心?!?/p>
我抬了眉毛,疑惑地看著他。
「心心需要這次機會?!?/p>
蘇御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似乎我就應(yīng)該聽他的。
我被氣笑了。
「抱歉啊,蘇少爺,我也需要這次機會?!?/p>
「不過,蘇少爺家大業(yè)大的,或許可以專門為蔣可心買一個舞蹈呢?」
蘇御很不滿意我這個態(tài)度,他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
「思兮,你以前一貫是乖巧,聽話懂事的。」
「怎么現(xiàn)在變得這么不講理了?」
我聽得一腦門子無語。
到底是誰不講理。
我憑實力奪得的首席,憑什么就要拱手讓她?
「蘇大少爺,您白月光的替身早就不在了,我現(xiàn)在是蔣思兮!」
書友評價
茉年的這部小說《替身千金的救贖》,主線清晰明朗,節(jié)奏緊湊明快,角色塑造鮮明,敘事嚴謹有序,值得一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