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師兄火燒實驗品
實驗室的章魚變成了師兄纏上了我。
他學(xué)著人類的思維磕磕絆絆的說話:「我……喜歡你。 」
開始我還以為是師兄腦子壞掉了。
直到他放出觸手貼在我觸摸過的物品上,露出饜足的笑容時我才發(fā)現(xiàn)。
師兄,變成觸手怪了!
1
最近的實驗課題是:「深海變異」。
不知道教授從哪里弄來條巨型大章魚來當(dāng)實驗品。
教授讓我們多記錄觀察這只章魚,還一臉神秘的說:
「弄清楚這只章魚,深海變異的秘密也就知道了。」
我是新被調(diào)來這個實驗室的,聽不太懂教授的話。
問師兄,師兄不理我。
只是趴在裝著章魚的玻璃箱前面喃喃自語。
他滿眼的狂熱嚇的我一驚。
我不敢再問他,想著自己慢慢摸索得了。
只是在心里偷偷抱怨兩句。
「怎么調(diào)來之前,沒聽說這個課題都是些實驗瘋子啊?!?/p>
2
瘋子師兄叫顧嘆,我從別的師姐那聽說的。
他一般不和我們交流,只對那條章魚有著狂熱的瘋狂。
有一次交班,我看見他居然在電擊裝著章魚的水箱。
他居然想用這種方式來研究,簡直瘋狂到極致。
透過玻璃箱我看到章魚的雙眼好像向我傳來求救的信號。
我被那樣可憐的眼神擊中。
這些行為和虐待有什么分別!
每個生命都應(yīng)該有它存在的意義,即使是實驗品,也不能這么對待。
我悄悄挪過去,拔掉電源,再大聲呵止師兄。
「你這樣做,不怕教授責(zé)罰嗎?」
師兄的視線從玻璃箱轉(zhuǎn)移到我身上,陰冷的目光看的我一哆嗦。
只一眼就又把視線挪到了章魚身上。
他絲毫不在意我的威脅。
抱著玻璃箱像對待自己的愛人一樣深情,嘴里吐出的話卻是殘忍無比:「區(qū)區(qū)一個電擊算得了什么,我相信你,除了電擊你還能承受別的實驗的,是吧!」
他居然還在問章魚,簡直是瘋了!
3
我去找教授,想請他來控制一下師兄的瘋狂。
教授卻不覺得師兄有錯。
他說:「為了實驗的成功,難免會用上比較激進的手段。」
可我接受不了。
我向教授極力爭取,最終達成協(xié)議。
一三五六都由我來做實驗,剩下兩天交給師兄。
同時不能插手或干擾對方的一切實驗行為。
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再說下去,教授可能會把我調(diào)離這個組。
我垂頭喪氣的回到了實驗室。
師兄不在這,可能是被叫走了。
看向玻璃箱,里面的水變得混濁不堪,角落里有些焦黑的觸手害怕的擠成一團。
它看起來那么可憐。
先入為主的我只看到了電擊時的慘狀,忽略了那兩三層樓高的玻璃箱之大。
再怎么樣那也是一條巨型章魚啊。
我踩著梯子站在了玻璃箱上方,想要給箱子里重新加些水。
腳下一滑,整個人頭朝下的摔進玻璃箱。
混濁腥臭的海水灌滿了整個鼻腔。
「糟糕,快要呼吸不上來了。」
胡亂掙扎的過程中,一條強有力的觸手纏繞住我的腰,將我從水里輕輕的放到了地面上。
是那只章魚。
他救了我。
4
自從上次那條章魚救了我之后,我更加認為它是個好章魚。
被抓到這里做研究是他的不幸。
遇到我,卻是不幸中的萬幸。
每次值班實驗,我會帶上給大章魚準備的小零食:一些魚干和蝦干。
它很聰明,敲敲箱子就知道回應(yīng)我。
一條觸手就會伸到我面前,有吸盤的那一面向上,就像人類手心向上接受禮物那樣。
把小零食放上去,觸手又會唰的一下縮回去開啟進食行動。
有時候我故意逗它。
敲完箱子卻不把零食放觸手上,而是爬上去丟進箱子里。
它也不會生氣,只是換一條觸手來把食物卷走。
5
有一次的投喂活動中,我突然想到了關(guān)于稱呼的問題。
靠著玻璃箱,我發(fā)出疑問:
「老是這樣它,它的叫你,好像也不大好?!?/p>
「可是又該叫你什么呢?」
「實驗品大哥?」
這個名字,一聽就不禮貌,這不是往人家心口上戳刀子嗎,成為實驗品就已經(jīng)夠慘的了,要是天天這樣叫,人不得氣死。
我搖搖頭:「這個不太好,換一個。」
「要是有順耳的,你就敲敲箱子告訴我啊?!?/p>
清清嗓,說著我能想到的幾個名字。
「章魚哥、魚哥、大哥、師兄。」
「咚、咚」
敲擊回應(yīng)的聲音傳來。
看來是有合心意的。
可我一連說了四個,這就敲了一下。
我哪知道是哪個。
我重新問了一遍。
「章魚哥?」
……
沒聲音,我再問。
「魚哥?」
……
「大哥?」
……
「師兄?」
「咚、咚、咚」
重重的三聲敲擊告訴我,它看上這個稱呼了。
「可為什么會是師兄呢?」
我轉(zhuǎn)過頭看著它,問出聲。
它的一根觸手伸出來卷起不遠處的合照,那是我剛進實驗室和大家一起留的紀念。
它指著上面的顧嘆師兄,怕我不清楚是他,還將觸手縮小比出一個圓圈圈住顧嘆。
我拍拍那根觸手,像哄小孩那樣。
「我知道了,你也想讓我叫他那樣叫你是吧?」
另一根觸手伸出來,點著地,像是人類的瘋狂點頭。
我被他這一行為逗笑,章魚是大,可這性格和小孩也沒區(qū)別。
我心里想著:「反正它來的的確比我早,叫聲師兄也不算吃虧?!?/p>
我無奈的攤開手,一副逼不得已的樣子答應(yīng)他。
「好吧,那我以后叫你師兄,叫他顧嘆師兄,行了吧?!?/p>
嘩啦一聲,從箱子里又探出兩根觸手。
四根觸手一左一右將我抱起來,舉了幾下。
「看來他是真的滿意這個稱呼啊?!?/p>
我們倆在這玩鬧,絲毫沒注意到不遠處聽了個一清二楚的顧嘆師兄。
他把我們所有的行為都看在眼里。
實驗品與我親近讓他非常不滿,教授的夸獎也讓他感受到危機。
一個可怕的想法漸漸形成。
6
周日晚上,該我和顧嘆師兄交接班。
近來我的實驗數(shù)據(jù)都很好,教授很滿意。
還進一步放寬條件,允許我在晚上也可以接近章魚師兄。
「章魚師兄,章魚師兄?」
奇怪了,按照往常喊一聲他就會回復(fù)我了。
今天喊了兩聲怎么一點回響也沒有。
我鼓勁打算再喊一聲。
一股奇怪的味道熏的我直惡心。
什么味啊?
讓人惡心又有點熟悉。
我繼續(xù)往前走,快要走到那個玻璃箱子那時,一個人影在揮灑著什么。
是顧嘆師兄。
「你在干什么?」
我大聲喊了一句。
「已經(jīng)到了交班的時間了,你怎么還不走?」
我知道他不懷好意,只能盡量拖延,希望有人聽到我的聲音能進來。
顧嘆扭頭看著我,冷漠的說話。
「都怪你,要不是你跟教授提出換班,我早就研究出深海的秘密了?!?/p>
他的雙眼直勾勾的看著我:
「既然你和實驗品走的那么近,那你們就一塊去死吧!」
話落,他將點燃的打火機丟在了地上。
在這一刻,我終于意識到那股難聞的氣味是什么了,是汽油!
顧嘆他,想要燒死我們。
不僅是我和章魚師兄,他自己也不想活了。
沖天的火光燃起的一瞬,我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了出去。
是章魚師兄,他沒事。
但火勢這樣大,憑玻璃箱的水根本不夠撲滅。
顧嘆敢這么做,肯定提前做好了手腳。
我想回去救援,卻被匆匆趕來的教授和師姐們拉住。
原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就不再把章魚師兄當(dāng)做一個簡單的實驗品看待。與我而言,他像是失去父母之后,第一個不需要去猜心思的朋友。
爆炸聲響起,我在外面哭的撕心裂肺,暈了過去。
教授他們不知道,只以為我是為了顧嘆。
實際上,我在為那個得不到自由就被毀滅的章魚師兄而哭。
我把他當(dāng)做朋友,更何況它是因為我而死。
顧嘆這么做,大部分是因為我。
如果我沒有看不慣他的行為,不去找教授,或許這一切就不會發(fā)生。
7
我醒來,已經(jīng)是兩天之后了。
顧嘆,完好無損的坐在病床前,朝著我傻笑。
我確定,在那樣巨大的火勢下,處于中心的顧嘆不會存活。
打掉想要觸碰我的雙手。
這又是怎么回事?
「難道這家伙不是人?所以才不畏懼沖天的火焰設(shè)計這場爆炸嗎?」
不管他的秘密是什么,我都不想知道了。
他能夠為了自己一時的嫉妒,想要害死我。
要不是章魚師兄,我現(xiàn)在早就成一捧灰了,哪有心思想這么多。
出院后,教授將我調(diào)離「深海變異」這個課題組。
也是,畢竟重要的實驗品都沒了,還能研究什么。
教授讓我去帶師弟師妹們研究植物園。
其實就是換個環(huán)境,去放松、放松心情。
臨走時,教授看著我的眼睛慈愛的說道:
「我知道你因為什么傷心,可實驗品終究是沒有人重要?!?/p>
看我想要爭辯,他拉住我的手,拍了拍,語重心長的說:
「你師兄他人不壞,就是太執(zhí)著,我相信他也是一時想不通才會做出這些,以后你就知道了。」
明明不是這樣的。
顧嘆那一晚看我的眼神,是真真切切帶了殺意。
他絕不是像教授說的那么簡單。
不過,我的確應(yīng)該離開這里。
一是換個地方,遠離傷心地。
二是遠離顧嘆,他最近眼神越來越不正常,以防他再報復(fù),我還是先走吧。
8
植物園的生活是無聊的。
每天就是帶著一群新來的師弟妹們給特殊的植物施施肥,澆澆水。
再聽他們講一些關(guān)于深海研究的故事。
我有點想念和章魚師兄玩鬧的日子。
可惜,都怪顧嘆。
說來也奇怪。
那場爆炸之后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不跟著他的導(dǎo)師,反而天天往植物園跑。
來了也不做什么,就只是趴在園子的玻璃上,睜大眼睛看著里面。
不看那些有研究意義的植物,反而黏著我。
怪不得在和師弟妹們講解時,總是感覺背后毛毛的。
一扭頭,顧嘆的臉總是出現(xiàn)在背后。
每次他來,師弟妹們都會起哄「師姐,那個師兄又來看你了,他好癡情,好愛你哦!」
「愛?」
我被這個用詞諷刺到。
要是知道隔壁樓那場巨大的爆炸,就是他們說癡情的這位師兄干的,不知道還說不說的出來這樣的話。
今天的任務(wù)結(jié)束,我從植物園走出去。
「又是無聊的一天?!?/p>
我扭了幾下酸痛的脖子,余光看到一個身影不遠不近的跟著我。
又是顧嘆。
看見他,手腕上當(dāng)初被燒傷的隱隱作痛。
想去質(zhì)問他,為什么跟著我。
可耳邊響起教授的話。
顧嘆是教授一手帶起來的學(xué)生,而教授對我又不錯。
雖然恨他,卻也不能無緣無故的就發(fā)火。
教授說的不錯,實驗品和人比較,還是人更重要。
算了,誰知道這個神經(jīng)病又想干什么,說不定只是順路。
我低垂著頭,喪氣的回到住所。
正要開門,一具帶著冷意的身軀從后環(huán)了上來。
書友評價
小說《師兄是一只居家好章魚》是我讀過最好的小說了,很喜歡小說里的主角顧嘆小云,他們的愛情很感人,不知道讓我為他們流了多少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