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夏苦笑著,交代臨終遺言,也許她早就應(yīng)該交代清楚了吧。
這個世界上,現(xiàn)在唯一還能讓她有所眷戀的人,應(yīng)該就是自己的外婆了。
可是,她如果真的去了,外婆怎么辦?
詩夏仰頭,像是看著頂樓那個搖搖欲墜的女人,又像是在看著天空。
“放心吧,我會安全回來。”她沖著寧無憂笑了。
這世界上只要還有一個對她很重要的人,那么她便會頑強地活下去,這就是她詩夏,那個打不死的萬年小強。
“詩夏……”
寧無憂看著詩夏離開的背影,突然覺得很心酸,這女人,一定要把自己當(dāng)作是無所不能。
無論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一定要付出全部才好嗎?
“詩夏,你必須活著下來?!?/p>
寧無憂在自己的心里暗暗說道。
詩夏顫抖著腳步,一步一步走上了高臺,她是真的害怕,但是,也是真的義無反顧了。
可是,她也是真的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
看到詩夏一步一步朝著自己過來了,那女人的情緒好像突然變得更加激動起來了。
“你別過來,你如果過來,我現(xiàn)在就跳下去,我說到做到!”
她尖叫著,可能是因為哭泣了太長時間了,她的聲音聽起來已經(jīng)有些嘶啞了。
詩夏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一方面,她擔(dān)心這個女人想不開,另一方面,她更加擔(dān)心這女人真的就那么跳下去了。
畢竟,這地方這么高,是很危險的!
如果真的跳下去了,未來一個月的新聞頭條,只怕是都要被詩潤珍珠給承包了。
他們詩潤珍珠沒有辦法承受住這么大的打擊,所以,詩夏必須要保證她沒事才可以。
“女士,請你不要沖動,咱們有話慢慢說?!彼龜[擺手,盡管自己的腿已經(jīng)開始顫抖了。
頂樓上面是沒有多少遮攔物的,這種搖搖欲墜的感覺真的是讓詩夏覺得糟糕透了!
“慢慢說,慢慢說!你懂什么,你看看我的臉,我的臉已經(jīng)全部都被毀了!”
在安靜的頂樓,女子嘶吼的聲音顯得格外的凄厲,詩夏微微皺起了眉頭,這件事沒有那么簡單。
可是,她一時間腦子里面也是一片空白,她突然有些慶幸,還好自己過來之前是經(jīng)過詳細的調(diào)查的。
所以,詩夏對于這女人的情況,其實也是屬于相當(dāng)了解了。
但是,老實說,她的心里,能夠把這個女人安全勸說下來的可能性也只有百分之五十罷了。
女人哭著,聲音在頂樓的大風(fēng)里面漸漸顯得有些破碎了。
“你知道嗎?我的臉毀了,我的丈夫不要我了,我現(xiàn)在一無所有了,你們現(xiàn)在滿意了!”
女人的眼淚突然就像是決堤的洪水一樣,一瞬間,一發(fā)不可收拾!
詩夏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她現(xiàn)在面對著一個很沖動的女人,所以,她必須要保持一個清醒的頭腦才可以。
“女士,你不要激動,咱們有話好好說,生命只有一次,你現(xiàn)在如果失去了生命,那么,所有的一切就都沒有了?!?/p>
那女人像是無奈的苦笑,又像是嘲諷的苦笑。
“沒命了又怎么樣!我沒命了,你們也都死定了,我信任你們詩潤珍珠,才會選擇你們的產(chǎn)品,可是,你們呢,你們是怎么對待消費者的!”
詩夏打斷她的話,看樣子,這個女人是抱著和詩潤珍珠同歸于盡的想法了。
不過,詩夏覺得,眼前的這這個女人,她不一定有和詩潤珍珠同歸于盡的勇氣!
“吳女士,你錯了,詩潤珍珠在出了你這件事情以后,我們市場部的工作人員已經(jīng)把產(chǎn)品召回,做了一系列的檢測。事實證明,我們詩潤珍珠沒有任何問題。所以,即便是你今天在這里跳下去了,明天,我們詩潤珍珠還是會正常營業(yè)?!痹娤恼f的一臉的嚴肅認真。
她也不怕激怒這個女人。
因為她看的清清楚楚,她一步一步成為了詩潤珍珠的總監(jiān),她詩夏也不可能一點眼力勁兒都沒有。
眼前的這個女人,充其量,不過就是一個絕望的家庭主婦罷了。
但是,很讓人覺得幸運的是,她其實并沒有尋死的勇氣。
“奸商!”
詩夏搖搖頭,清冷的臉龐在昏暗的燈光下面,顯得更加精致白皙。
“不是奸商,吳女士,我只是在跟你說實話罷了,你今天從這里跳下去,結(jié)果只有一個,你的丈夫,陳展棋會娶外面的那個小三,你的離開,剛好成全了他們兩個人的幸福!”
詩夏注意到,提到了女人的家庭的時候,女人的臉色顯然已經(jīng)變了。
她的想法是不是變了,詩夏不知道,但是,詩夏知道,她的心里其實已經(jīng)開始動搖了。
女人微微有些驚訝,她瞪大了眼睛,攔著自己面前的詩夏。
因為臉上痛苦不堪的表情,和過敏引起來的一系列紅斑,讓她的整張臉看起來更加扭曲了。
“你怎么知道我丈夫在外面有了人了,你是什么怎么知道的?”
詩夏沒辦法,看樣子這女人還比較多疑,她只能解釋清楚。
“不好意思,吳女士,我本來無意冒犯你的個人隱私,但是,在調(diào)查的時候,剛好一不小心牽扯出來了這件事情,我很抱歉?!?/p>
就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所以詩夏才意外地知道了這件事情。
可是,那女人并沒有任何的憤怒,只是覺得悲涼吧。
她的家事,她的丈夫出軌了,原來其他人都已經(jīng)知道了,她作為妻子,竟然是最后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
“呵呵,全世界的人都已經(jīng)知道了這件事了,我被陳展棋拋棄了,他說過的,說過一輩子真心待我的?!?/p>
吳潔說著,摸摸自己原來光滑細嫩,現(xiàn)在卻是破爛不堪的這張臉。
“就是因為我的這張臉,我的臉毀了,他就不愛我了,外面那么多的狐貍精,我到底還是輸了,我輸?shù)囊粩⊥康?。?/p>
女人的眼淚開始大滴大滴地落下來,看起來很悲傷的樣子。
詩夏在自己的心里默默嘆了一口氣,又是一個被情傷害的女人。
多么悲涼啊,每一段感情里面,受傷的那個人總是女人。
可是,男人卻是很瀟灑,他們總是走的干脆,并且,也有可能很快就能找到屬于自己的新歡。
可是,女人不一樣啊,一旦認定了一個男人,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情,如果失去了這個男人,其實也就等同于失去了自己的生命了!
詩夏突然有些同情自己面前的這個女人。
“吳女士,你并沒有輸。你的臉其實還能回的來的,我認真分析過了你的臉部皮膚檢測報告書,完全沒有任何問題?!?/p>
聽到自己的臉竟然還有救,那女人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她摸摸自己的臉,抬頭看著詩夏,一雙大眼睛(詩夏覺得那肯定是整容以后的眼睛,畢竟,大的有些不太自然。)看起來很亮很亮。
“你說什么,你的意思是說,我的臉還能恢復(fù)原來的樣子嗎?”
詩夏很肯定地點點頭。
如果不是因為有了確切的把握,她也不敢說出來這樣的話的!
“是的,只要你愿意,我?guī)湍??!?/p>
女人搖搖頭,原來還是亮晶晶的眼睛,好像又瞬間失去了光彩。
不可能的,這個詩總監(jiān)是詩潤珍珠的人,也許她不過就是詩潤珍珠派過來騙自己的罷了。
“可是,醫(yī)生都已經(jīng)說了,沒救了?!?/p>
女子苦笑一聲,她的臉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樣子,沒有人比她更加清楚的。
她深深地知道,自己的臉是真的已經(jīng)無藥可醫(yī)了。
可是,詩夏還是堅持,總會有辦法的,只不過,女人還需要一點時間罷了。
“我是專門研究護膚品的,你要對自己的臉,也對我們詩潤珍珠有信心。”
女人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詩夏,詩夏眼眸里面的堅定,讓她有些心動了。
畢竟,作為一個女人,誰不會期待著自己的臉重新變回來原來的樣子。
詩夏很漂亮,她自己就是最好的廣告,所以,吳潔開始有些動心了。
“吳小姐,你是演員,你之前那么紅,難道就不希望重回舞臺嗎?”詩夏繼續(xù)問道。
女人的眼眸里面出現(xiàn)了一絲絲小小的期待,她在閃光燈下面的日子是多么美好??!
她的丈夫把她捧在自己的手掌心,她的粉絲在臺下為她瘋狂地尖叫。
她有資本,她能做很多自己喜歡的事情,能夠站在最耀眼的地方,接受所有人的愛!
“還有你的丈夫,他呢?你如果還愛他,就應(yīng)該勇敢一點,努力把你們兩個人的愛情挽留下來??!”
詩夏看到女人眼里的神色明顯變了以后,就更加肯定,自己一定會有辦法把這個女人勸說下來的。
“你和你的丈夫風(fēng)雨同舟五年的時間了,難道還能被外面一個小小的小三給打敗了嗎?”詩夏反問道。
提到了破壞自己家庭關(guān)系的小三,吳潔顯然變得激動起來。
對的,她不可以,不可以讓一個小三來破壞自己的生活!
“你說的有道理,我不應(yīng)該這樣的,我應(yīng)該把我的丈夫搶回來,展棋是愛我的,他一定是愛我的?!?/p>
詩夏聽到女人終于開竅了,這才松了一口氣。
好在,她并沒有完全失去機智。
女人擦擦自己的眼淚,坐在天臺上面,哭的像一個無助的孩子一樣。
她在這里那么長時間了,一個陌生人過來勸說自己的。
都已經(jīng)有三四個小時的時間了,可是,她的丈夫竟然連一個消息都沒有,多么諷刺??!
詩夏嘆了一口氣,她是真的同情這個依附著自己丈夫活下來的女人。
也許,她的丈夫現(xiàn)在還沉醉在別人的溫柔鄉(xiāng)里面。
而妻子在這么危險的地方歇斯底里,也沒有人來勸說一下,多么悲涼??!
“吳小姐,你介意讓我看一下你的臉嗎?”詩夏問道。
女人頓了頓,猶豫了一下,像是心里還有一點點期待似的,所以點點頭,同意了。
“好?!?/p>
詩夏認真地看了看女子的臉。
“沒事的,會好起來的,只是需要一點時間罷了?!?/p>
她之前也看到過女子的皮膚檢測報告,事情并沒有想的那么糟糕。
而且,報告上面其實也已經(jīng)證明了,吳潔皮膚過敏這件事,和詩潤珍珠新研發(fā)出來的曲面面膜沒有任何關(guān)系。
看到工作人員過來把吳潔扶了下去,詩夏只是定定地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看著其他人都離開了以后,她才突然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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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七的這部小說《契約老公步步緊逼》,給了我一個很大的驚喜,在如今千變一律的創(chuàng)作背景下,葉七能夠獨樹一幟,標新立異,實為難得!在此為葉七打ca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