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絳愣怔住，反復(fù)呢喃我剛才說的話。

終于回味過來，霎時狂喜，卻面頰通紅。

“可我是鮫族……”

“那又如何，沒有你我早已死了。”

玄絳到底單純良善，被我連哄帶騙的說服了。

他本要親自和我去。

但上岸前，我假裝落了珠釵，讓他幫我拿。

等他趕回來，我已經(jīng)命船開帆。

他氣得不行，要跳水追我。

被太后攔住了。

其實(shí)我早就和太后商量好。

用我一人，換鮫族太平。

元湛攻伐天下，處處搶掠，只是為了找我。

據(jù)我對他的了解，得知我醒來。

他很快就會出兵鮫族。

我不忍看著玄絳的子民尸橫遍野。

而他也會一如多年前的我一樣。

家破國亡。

上岸后，沿途我刻意留下痕跡。

沒幾日元湛果然找上門來。

“朕就知道你不會死。”

他已經(jīng)半瘋半魔，形容癲狂。

連我都差點(diǎn)認(rèn)不出他了。

“托陛下洪福，云月尚且茍活。”

元湛卻盯著我，忽然說道：“朕錯了?！?/p>

我差點(diǎn)以為我出現(xiàn)了幻覺。

他竟會和我道歉？

看我沉默不語，他嘴角輕揚(yáng)。

以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緩緩朝我逼近。

直到我退至窗前，他才在我耳邊道：

“朕從前不該逼你過甚，只是朕情難自禁！

“云月，朕很快就會統(tǒng)一七國?！?/p>

“你跟朕走，朕會把天下送給你，當(dāng)做朕的賠禮！”

我心底頓時一陣反胃！

眼底冰冷如寒潭。

狗，果然改不了吃屎的本性！

“這天下，敢問陛下想如何送我？”

元湛郎朗自信，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你做朕的皇后，天下自然與朕共享。”

我一聲輕嘆，美目流轉(zhuǎn)，引得元湛神情恍惚。

“如今我才知曉陛下對我，情深至此?！?/p>

下一秒，手中匕首穩(wěn)穩(wěn)的插入他的心口！

元湛倒下了。

我父母、妹妹的仇，終于得報。

臨死前，他滿眼震驚、不解……

我好心告知他：“若你能守住本心，稟行仁政，做一個好皇帝，百姓安居樂業(yè)，我不會殺你?！?/p>

但他為了一己情欲，置天下于不顧。

還試圖挑起七國亂戰(zhàn)！

已然不配活著。

“原諒我，云月。”

這是元湛和我說的最后一句話。

我沒有回答他。

我逃亡月余后，玄絳找到了我。

彼時他被眾人簇?fù)怼?/p>

我卻灰頭土臉，在破廟生火烤魚。

“你食言了?！?/p>

他款款坐下，自然而然幫我把魚翻了一個面。

我摸了摸鼻尖，有些心虛。

“對不住，我犯了大事，不敢回去。”

玄絳藍(lán)眸清澈，掏出一枚熟悉的方印。

上面龍飛鳳舞，刻有“汀蘭”二字。

“屬于你的東西，我?guī)湍阏一貋砹恕！?/p>

我眼眶微微濕潤，這是……

父皇的國印。

我聽說玄絳為了找我，曾率鮫族聯(lián)合其他異族一起討伐人皇。

我殺了元湛，人族群龍無首。

百軍潰散，他很快就占領(lǐng)皇宮。

昔日人族殘害鮫人，不可謂不殘忍。

但玄絳卻特意吩咐各族不得濫殺無辜。

甚至減免人族百姓三年賦稅。

親自促成七國商路大通！

他已經(jīng)成為眾望所歸的新皇。

“大恩不言謝。”

我收下國印，朝他嫣然一笑：

“小女子唯有以身相許?！?/p>

“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玄絳眼尾輕揚(yáng)，仍如我初見他時那般驚艷絕倫。

只是這次他看向我的目光繾綣如絲，百轉(zhuǎn)柔情。

“如此，在下恭敬不如從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