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安家破產(chǎn)一周后,我再次出現(xiàn)在大眾視野。
名貴的奢侈品被收走變現(xiàn),我身上穿著過季沒有價值的舊衣服。
推開包間門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將視線投在我臉上。
我揚起一個自信的笑容。
縱使沒有奢侈品加持,我依舊化了精致的妝。
美貌是天生的,氣質(zhì)一時半會也改變不了。
因此大多數(shù)人看見我后表情都有點奇怪。
“安小姐來了啊,還是這么自信漂亮,好像一點打擊都沒有受到哦?”
一個女人噠噠噠走到我面前,我歪頭表情有點真誠的疑惑。
女人臉上閃過尷尬和氣惱:
“安小姐忘記了?我是劉蜜婷啊,高中經(jīng)常和你玩的?!?/p>
“哦?!?/p>
我漫不經(jīng)心點頭。
高中我讀的國際學(xué)校,那時候我是天之驕女,身邊總有許多人圍繞著,有熟的,也有不熟硬貼的。
這個想必就是后者。
劉蜜婷見我無視她,很不高興,故意擠兌我:
“安小姐,那邊坐吧,正好還可以跟你未婚夫敘敘舊呢?!?/p>
她的聲音很大,周圍立刻響起竊竊的笑聲。
我抬眼向她的方向看去。
宋宸帆懶懶靠在沙發(fā)上,挑釁對我勾了勾手。
在場都是人精,想必都知道。
宋宸帆在安家被法院宣告破產(chǎn)的當(dāng)天就開著跑車來門口退婚了。
當(dāng)時他笑得可開懷了:
“安蒂芯,這就是你看不起我的報應(yīng),這個婚,老子不結(jié)了,你配不上我了!”
2
我沒理他,目光在全場一轉(zhuǎn),停留在角落的男人臉上。
他神情淡漠、氣質(zhì)矜貴,雖然坐的位置偏僻,但依舊無法掩蓋身上的光環(huán)。
有點眼熟,但我想不太起來了。
不過瞧著是個事少的,我便走了過去。
在男人身側(cè)坐下,下一秒沒有壓抑聲音的討論全部傳進(jìn)了我的耳朵。
“安蒂芯好心機啊,徑直就找許霖去了,這是想抱大腿?”
“她不會以為許霖看得上她一個破了產(chǎn)的美麗草包吧?”
許霖。
聽到這個名字,記憶像潮水般一股腦涌上來,我想起來了。
這不是我高中那個同桌嗎。
沒想到當(dāng)初那個靠成績擠進(jìn)國際學(xué)校的貧困生,有朝一日竟然成了這些富家子弟尊敬的對象。
我面露欽佩:
“許霖,以前你教我數(shù)學(xué)題都教不會,沒想到你現(xiàn)在都這么厲害了。”
偷聽我們對話的女人忍不住笑了出聲,和旁邊的人吐槽。
“這安蒂芯情商真低,她還以為自己是那個大小姐呢?”
“放心吧許霖是不會搭理她的,我說安家讓她出來露面干嘛,等下又帶兩個敵人回去哈哈哈。”
許霖偏頭看我,他的眼睛黑沉沉的,看不太清情緒。
或許是不知道說什么,他輕輕嗯了一聲,又說:
“我不太適合當(dāng)老師。”
最后那一句話像是沒話硬憋出來的,他對我散發(fā)善意的信號太明顯。
我有點奇怪,總感覺自己忘了什么。
可惜我做了二十多年的貴人,忘的事太多了。
他們估計是沒想到許霖竟然會搭理我,表情一個個都很扭曲。
宋宸帆偷看了我半天,最終還是忍不住了。
他單手插兜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望著我。
“安蒂芯,被人瞧不起的感受怎么樣?”
我奇怪:
“誰看不起我了?”
說著扭頭問許霖:
“你看不起我嗎?”
“沒有。”
許霖聲音像玉一樣溫潤,我的耳朵顫了顫。
宋宸帆一看就看出我在想什么,咬著牙說:
“安蒂芯你個死顏狗!這里的人都不歡迎你,你在裝什么傻!”
我沒想到當(dāng)初我一句:
“宋宸帆長得不是我的菜,我不想和他結(jié)婚,對我眼睛不好?!?/p>
讓他記了這么多年。
想到這我忍不住笑了笑。
宋宸帆冷呵一聲:
“還能笑得出來,你可真夠沒心沒肺?!?/p>
我不是傻子。
我看得出他們的轉(zhuǎn)變。
以前我是所有人話題的中心,他們會圍著我講一些我感興趣的話題,讓我坐在最中央的位置。
但今天所有人都對我避之唯恐不及,嘲諷我的話甚至不用壓低聲音。
我都懂。
不過我的驕傲不允許讓外人看出來我的心里落差。
我挺直著背坐著,得體地回答他們每一個夾槍帶棒的問題。
好像我仍然是那個高傲的大小姐。
逐漸包間里的人覺得沒意思極了。
有人說我臉皮厚超能裝,有人懷疑安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是不是還有什么底牌沒打。
劉蜜婷很不屑:
“都破產(chǎn)了還有什么底牌,別等下她演著演著你們都信了?!?/p>
說著她趾高氣揚來的我面前,說:
“安蒂芯,你知道嗎,我們這些年來大大小小的聚會都是交了錢的。以前班長看你爸是校董,沒收你的錢,你白嫖這么多次了,今天這頓你不出不好意思吧?”
其他人也在慫恿:
“安小姐不會這點錢都拿不出來吧?你看看她現(xiàn)在穿的衣服,我奶奶都不穿了?!?/p>
“開什么玩笑,這點小錢安小姐刷卡都不帶眨眼的,萬一別人是想嘗試復(fù)古風(fēng)呢?”
他們嘰嘰喳喳笑著,宋宸帆皺眉,用鞋尖踢踢我。
“喂,安蒂芯,你要是求我,我就幫你付了這頓?!?/p>
我掀起眼皮懶懶看他,表情是婉拒。
“走吧安小姐,還坐著呢?”
劉蜜婷扯著我的衣服把我往外拉。
我輕輕將她手拂開,昂著頭很驕傲地說:
“走就走,本小姐請了你們那么多次,不差這一頓?!?/p>
聽到這句話,在場的人臉色都微變。
估計是想起了從前。
我對人說不上特別好,但十分大方,認(rèn)識我的人都接受過我的好處,尤其是經(jīng)濟方面的。
看著好幾個人略帶心虛的表情,我嘲諷笑笑。
去收銀臺的路上我裝作不想說話于是玩手機的樣子。
其實我在瘋狂地找人。
“哥哥姐姐你們好,誰給我轉(zhuǎn)點錢江湖救急?”
3
信息還沒發(fā)出去,突然一個陌生的頭像帶著轉(zhuǎn)賬通知彈了出來。
備注是“學(xué)神同桌”。
我點進(jìn)對話框,發(fā)現(xiàn)許霖竟然給我轉(zhuǎn)了二十萬。
我面不改色實則手抖地點了接受。
宋宸帆也跟了上來,他用肩撞撞我,說:
“別怪我沒提醒你啊安蒂芯,這頓飯起碼五位數(shù),你都這樣了還裝什么大款呢?”
我沒理他,他繼續(xù)絮絮叨叨:
“其實吧,你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長得還是挺漂亮的。如果你聽話點,主動來舔本少爺,我勉勉強強可以讓你試著當(dāng)我的女朋友試試,復(fù)婚嘛,再看看……”
我勾了勾嘴角,側(cè)頭看宋宸帆:
“嗯?你不是還沒整容嗎,臉還是這張臉,我怎么會突然看上你呢?!?/p>
宋宸帆臉一下就變得鐵青,罵我給臉不要臉。
“我倒要看你怎么下場,別等下付完款晚上就睡大街了。”
我熟練地結(jié)賬,伸出付款碼的手還是那么瀟灑。
這下他們都迷惑了。
“為什么安蒂芯看上去還是很有錢?”
“她不會是真的故意走的復(fù)古風(fēng)吧,別說我感覺這件還挺好看的,不知道現(xiàn)在市場上買不買得到呢?!?/p>
劉蜜婷冷哼一聲搶過發(fā)票:
“也不知道找誰借的錢,安蒂芯,你裝的了一時,裝的了一世嗎?”
“我告訴你,這只是個開始,安蒂芯,你的美好人生已經(jīng)完了?!?/p>
她說的是狠話也是實話。
父母把我保護(hù)得很好,這也使我的消息封閉。
我是家里破產(chǎn)當(dāng)天才回的國。
一回國就忙著退婚和處理財產(chǎn),中途遭遇過冷眼,但總體來說沒受什么大氣。
這次同學(xué)聚會是我第一次直面他們的惡意。
以前我行事張揚,性格傲慢,明里暗里結(jié)了不少仇。
但我沒想到他們會這樣的恨我。
一周后我接受到了一個舞會邀請。
不是一群人在舞池里跳舞的那種舞會。
是讓我一個人在臺上跳,他們當(dāng)評判觀眾的那種舞會。
舞會是許多人聯(lián)合策劃的。
一場舞我就可以得到五百萬,代價是我的尊嚴(yán)。
五百萬對曾經(jīng)的我來說只是一件限量版高定禮裙,一輛將在車庫落灰的豪車,一次出國旅游的經(jīng)費。
可今時不同往日了。
安家剛剛破產(chǎn),正是需要資金周轉(zhuǎn)的關(guān)鍵時期。
有可能我們從此就一蹶不振,也有可能我們會馬上渡過難關(guān)。
我的視力很好。
我看得見父母頭上新長出來的銀絲,看得見爸爸因為應(yīng)酬喝到拉著垃圾桶吐了半小時,看得見媽媽在當(dāng)鋪對著自己的嫁妝抹眼淚。
良心不允許我就這樣置之不理,將一切都交給父母處理。
他們把我當(dāng)小公主寵了24年,我也是時候該回報了。
這件事情我沒有告訴爸媽,也沒有告訴留下來的朋友。
朋友們或許也知道那些人的計劃。
但在這個圈子里如果你們地位、實力相近,一般都不會把仇恨擺在明面上。
他們不會傻傻為了我出頭,我也不會道德綁架。
只希望他們不要在場,給我最后留一點自尊。
然而我答應(yīng)當(dāng)天這事就傳遍了。
書友評價
看了白芷的這部小說《破產(chǎn)后我被貧困生同桌求婚了》,感覺自己搖身變成了愛情專家,譬如:世上最牢固的感情不是“我愛你”,而是“我習(xí)慣了有你”。彼此依賴,才是最深的相愛。你服不服?!不服來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