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汐晴順著嘟嘟的動作一回頭,就看見蕭少霆似笑非笑地站在她身后。
她的臉“騰”得一下紅得好像天邊的云霞,狠狠掐了下手心才穩(wěn)住聲音。
“蕭總,童言無忌,您就當(dāng)沒聽到吧。”然后她硬著頭皮蹲下,嚴(yán)肅地教導(dǎo)孩子,“不可以把爸爸送人,要是爸爸媽媽把你送人,你會傷心嗎?”
送人?嘟嘟的腦子里回想起剛剛聽見小叔叔說的他是許阿姨送給媽媽的,大大的眼睛頓時蓄了淚花,不一會兒眼淚就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許汐晴嚇了一跳,連忙抱住他又親又哄:“小少爺乖,不哭了,阿姨說錯話了,爸爸媽媽最喜歡你,不會把你送人的?!?/p>
這孩子哭起來也安靜,不吵不鬧的,只睜著黑峻峻的一雙眼默默掉眼淚,看得她一顆慈母心腸都要碎了。
“蕭總,你別干看著,過來哄哄,說你不會把他送人啊!”
自己弄哭了孩子,倒叫他來哄。蕭少霆挑了挑眉,看在兒子哭得可憐的份上,決定不跟這小女人計較,走上前來就要抱兒子。
剛一伸手,嘟嘟就抓著他的大手,一個勁兒往許汐晴手里塞。
“爸爸,送,昱昀,不送?!?/p>
許汐晴一頭霧水,搞不清他的意思,蕭少霆倒是樂得如此,厚顏無恥地順勢握住她的小手,一本正經(jīng)地壓制了她的反抗:“之前才和我說為了孩子好,要多順著他,怎么你要讓孩子傷心?”
許汐晴偷偷瞪了他一眼,敢怒不敢言,最終看不過嘟嘟哭唧唧的樣子,順著他的意思抓住蕭少霆。
嘟嘟這才如釋重負(fù)一般松了口氣,殘留著眼淚的睫毛忽閃忽閃,極為依賴地往二人懷里窩了進(jìn)去。
“爸爸,媽媽,昱昀?!?/p>
說完他似是哭累了,軟軟的小身子在許汐晴懷里蹭了兩下,就這么睡了過去。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蕭少霆只是在心里感慨他們父子和許汐晴倒更像一家三口,許汐晴卻有些不好的感覺襲上心頭。
“你們在干什么!”
一聲尖利到變調(diào)的尖叫在他們身后響起,許汐晴驚得立刻從蕭少霆的手里掙出來,有些惶恐地回頭:“月兒?不是你看到的這樣,是小少爺哭了……”
然而蕭昱昀被吵醒了,蕭少霆根本沒讓她說完,極為不耐地對褚月兒問道:“你來干什么?”
褚月兒舌尖都快被自己咬出血來,卻不得不端著笑假裝溫柔:“我來看看兒子,少霆,前邊兒你助理來了說是有什么事兒,你去看看嗎?”
見了她有些心煩,但褚月兒畢竟是蕭昱昀的媽,蕭少霆沒打算不讓他認(rèn)生母,嗯了一聲離開了。
等他的背影消失在兩人的視線里,褚月兒近乎兇殘地把嘟嘟搶了過去:“給我!你剛剛在做什么?我替你治病養(yǎng)兒子,你就這么回報我?”
許汐晴見嘟嘟被她粗魯?shù)膭幼髂蟮妹碱^都皺起來,不由有些心疼:“你輕點(diǎn)兒!剛剛就是個意外,我們這么多年朋友,你還要懷疑我這個嗎?”
“是嗎?抱歉最近發(fā)生了太多事,我情緒不好,你別怪我?!瘪以聝旱拖铝祟^,梏著嘟嘟的手越發(fā)用力。
只要許汐晴還沒動念頭,她可以看在過往的情義上留她再茍延殘喘幾年,要是她有了不該有的想法……
思緒未盡,許是被她勒得疼了,嘟嘟鬧騰起來,掙扎著向許汐晴伸手:“放開!媽媽,媽媽!不送,昱昀不送!”
仿佛晴天一個霹靂打在頭上,褚月兒頓時手腳一起發(fā)涼,趕緊避著人把孩子帶回房間。
“許汐晴,你教孩子說的什么?可別說到了這地步,你卻想反悔了?”一進(jìn)門褚月兒率先發(fā)難,眼里的扭曲幾乎藏不住,“不把他送給我,憑你的身份和身體是不可能嫁進(jìn)蕭家的,這事兒捅出來,你也當(dāng)不了嘟嘟的媽媽!”
“我半點(diǎn)都沒透露過!我看是你上次打他,他心里記仇了,你跟孩子道個歉,不能一直這樣下去?!?/p>
“怎么可能?從前他……”
話沒說完,嘟嘟袖子里掉出一朵玫瑰,褚月兒臉色大變。
剛剛蕭越霆和她在花房商量對策,發(fā)現(xiàn)花房的玫瑰有新鮮的斷口,她本來沒當(dāng)回事,可結(jié)合蕭昱昀剛剛奇怪的表現(xiàn),巨大的恐慌涌上褚月兒的心頭。
她咬了咬唇,蹲下握住蕭昱昀的手:“媽媽錯了,以后有什么一定跟你好好說,絕不再打你了,原諒媽媽好不好?”
床上小小的人竟抽回了手,可憐巴巴地看向許汐晴。
蕭昱昀一定是聽見了!從前他跟著她,幾乎見不到外人,拼命給他灌輸只有媽媽對你好,其他人靠近你全都不懷好意的思想。因此就算她對他沒有好臉色,整天只會叮囑他幫忙“搶爸爸”,蕭昱昀還是極為依賴她的陪伴。
可現(xiàn)在他這表現(xiàn),分明是知道了許汐晴才是他媽媽,當(dāng)初她給灌輸?shù)氖郎现挥袐寢尯茫急阋肆嗽S汐晴!
褚月兒在蕭家的立身之本就是蕭昱昀,頓時生出殺心,許汐晴,死路是你自己走上去的,別怪我了。
兩人拉著嘟嘟好一頓教導(dǎo),他才不情不愿地喊了褚月兒媽媽,一雙霧蒙蒙的大眼泛著委屈。
好容易哄睡了嘟嘟,許汐晴舒口氣站起來,突然一陣暈眩。又坐了回去。
“汐晴你沒事吧?”褚月兒假惺惺地點(diǎn)了點(diǎn)她的額頭,“是不是太累了?你回國這么久,藥有按時吃嗎,該看的得去醫(yī)院看看,別只顧著嘟嘟忘了自己?!?/p>
許汐晴不疑有他,從包里摸出藥吃了幾片,褚月兒暗暗記下。
第二天一早,褚月兒熱情地把她拉出門:“你回國這么久,別整天蒙在屋里,走,出去玩玩,你出去幾年,A市變化挺大的?!?/p>
許汐晴本來有些猶豫,不舍得離開兒子,但看到月兒帶著期盼的眼神,又不忍掃她的興。
她們兩個已經(jīng)好些年沒有輕松地出去玩,就陪陪月兒吧。
“好,你等我拿包。”
“別拿了我都替你拿好了,走,我們現(xiàn)在出發(fā)!”
月兒晃了晃手里的小包包,仿佛是她昨天背的那個,沒等她分辨清楚就被一把拉了出去。
“慢點(diǎn)兒慢點(diǎn)兒,多大的人了還這么貪玩?!?/p>
被褚月兒的快樂感染,她也露出了久違的輕松笑意,只是錯過了褚月兒眼底深藏的冰冷。
汐晴,我也不想的,今天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書友評價
拜讀作者天豬食月的小說《此生只對你深情》,讓我深深的領(lǐng)悟到:沒有經(jīng)歷過失去,就不會懂得珍惜。有的人看你一眼,你再也忘不掉;有的人,一直在你身邊對你好,你卻沒有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