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獎金,我給霸總做了一下午的人肉枕頭。
事后他甩給我一份合約:“治好我的失眠,除了睡覺,別想其他!”
放心!我是個臉盲,只愛錢不貪色!我心里默默道。
后來霸總換了身年輕裝扮,坐在酒吧里跟朋友們炫耀脫單。
我沒認出人,以為他是個流氓,踹了他一腳。
霸總震驚:“你不認識我?。?!”
“呃,聽聲音是有點耳熟……”
【1】
我瞇著眼,試圖從面前一團團扎堆的五官里分辨出剛才掉了身份證的客人。
高達5.3的視力可以讓我無視昏暗的環(huán)境已經(jīng)混亂的燈光清楚地看清進門處墻上張貼的酒吧吧規(guī)。
就是可惜了,我得了另一種沒辦法治愈的絕癥——臉盲。
身份證上的人發(fā)型平平無奇,光是這幾步,我都已經(jīng)看到了十幾個同款了。
他一張臉倒是白凈,讓我沒辦法通過小痣來排除人選。
在這瘋狂的搖滾樂里,我的聲音恐怕也無法傳到對方的耳朵里。
沒辦法,只能一桌一桌問過去了。
“你好,請問有誰丟了身份證嗎?”
“沒有。”
“不是我?!?/p>
“不認識?!?/p>
我嘆了口氣,這人心真大,身份證這么重要的東西丟了都沒反應(yīng)過來!
“瀟瀟,你站這兒干嘛呢?”
我下意識朝對方胸牌看過去,來人是我們的經(jīng)理。
我把身份證遞給他:“太好了,你幫我找找人吧,我剛才在吧臺那邊撿到一張身份證。”
同事們是知道我的毛病的,經(jīng)理擺擺手:“沒問題,你去幫忙送酒吧,今天酒吧人多,二樓包廂都占滿了,他們幾個有些忙不過來。”
“好嘞!”我噔噔噔跑到后廚,臺子上有好幾份小吃和酒水都沒送出去。我挑了個點單時間最早的,端著上了二樓。
2503,就是這間了。
我抬手敲了幾下包廂門,然后推開一道小縫:“您好!您點的酒水和小吃到了?!?/p>
“進來吧!”
這個聲音怎么有點耳熟,我把托盤放到桌子上,趁著擺放東西的間隙偷偷打量了下眼前人。
“楊瀟瀟,員工守則第一條,不得擅自打聽客人隱私。你忘了?”
“老,老板!”
對方哼了一下,認領(lǐng)了自己的身份。
我連忙道歉:“對不起!我就是聽聲音覺得耳熟想看一眼,這也算打聽隱私???我還是個臉盲,看了也沒用的!”
老板:“那你還看?”
我被堵得說不出話來,愁眉苦臉地垂下頭。這得扣我多少工資啊?而且你一個大老板為什么還要親自點單?
“算了,給你個機會將功贖過,不扣你工資了?!?/p>
我嗖的一下抬起頭:“什么機會?”
老板抬起手,指了指沙發(fā):“幫我看一會兒人?!?/p>
“?。俊蔽肄D(zhuǎn)頭看過去,才發(fā)現(xiàn)包廂里其實還有另外一個人。只不過他一直在角落躺著,黑色的西裝幾乎和房間融為一體,所以我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
“能辦到嗎?不行我就找小王來?!闭f著,老板咂了咂嘴:“他脾氣不太好,醒來可能會發(fā)瘋,我還是找個男生吧?!?/p>
“別!我可以!”只要不扣錢,我做啥都行。
“老板,你就放心地把人交給我吧!我專治各種醉鬼!”我拍著胸脯擔保。
老板猶豫了一會兒,電話鈴響,他著急地往外走,對我擺擺手:“那就拜托你了,完了給你加獎金!”
我眼睛一亮,居然還有意外之財!幸好我沒推脫,不然這錢就與我無緣了。
不過既然要照顧人,我是不是還可以留在這里摸個魚。
陌生人,不管你一會兒醒來后有多瘋,我都不會嫌棄你的!
我掏出手機,點進某軟件,開啟今日份的陪聊業(yè)務(wù),打字的那種。
【2】
“給我水!”
男人突然開口,嚇得我差點把手機給扔出去。
我抬頭朝沙發(fā)上看過去,他抬起了一只胳膊揉著太陽穴,雖然看不清臉,但霸氣已經(jīng)側(cè)漏了。
把手機揣進兜里,我從桌子上拿了瓶礦泉水。一瓶500的進口貨,才能配得上老板朋友的身價。
“水來了!”我貼心地擰開瓶蓋,將水雙手奉上。
對方慢吞吞地從沙發(fā)上坐起,從我手里接過水,咕嚕咕嚕一口氣灌了半瓶,眼神不善:“誰讓你進來的?段方海呢?”
“我們老板有事出去了,是他讓我留下來照顧您的。”我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對方。
雖然我分不出來他長得是帥是丑,但對方氣場還挺強,沉穩(wěn)理智,感覺不像是會發(fā)酒瘋的樣子。
“出去!”男人撩起眼皮,眼神很不耐煩:“離我遠點!”
……好吧,可能確實有點瘋。這也太沒禮貌了!
“好的,客人。我馬上離開。”這可是你要趕我走的,不是我擅離職守啊!
我匆匆往包廂門口走去,關(guān)門的時候聽到屋里傳來了摔瓶子的聲音。
真浪費??!那酒13萬一瓶呢!
摸魚被迫終止,我只好繼續(xù)上班。
一轉(zhuǎn)頭,老板回來了。我端著酒水要給卡座里的客人送過去,和他撞了個正著。
他喊住我,問:“我讓你照顧客人,你怎么出來了?他醒來后自己走了?”
我搖頭,跟老板解釋客人嫌我留在那兒心煩,就把我趕出來了。
老板嘆了口氣,無奈地道了一聲知道了,然后就自己上樓了。
過了幾分鐘,他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跑下來,有點生氣地攔住我:“他讓你走你就走啊?不知道喝醉的人很危險嗎?”
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我有點心虛:“……他怎么了嗎?”
老板皺著眉頭:“他胳膊被玻璃劃傷了,你趕緊出去買點藥!”
我想起剛才房間里響起的碎裂聲,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從后門繞了出去。
看著人高馬大的,該不會被工作逼瘋了,得了抑郁癥想不開割腕吧?
我一秒也不敢耽擱,生怕自己一個失誤就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全程跑著去跑著回,進門的時候我都沒敲門,直接闖了進去,撲到沙發(fā)跟前,把東西交給老板。
“老板,快,快包扎!”我舉起手中的塑料袋,自己跪在地上呼呼直喘,“要,要打120嗎?”
“你是在咒我嗎?”中氣十足的熟悉語音幽幽地從我頭頂上方傳過來,我抬頭向上望過去,霸總捂著手臂兇巴巴地看著我。
視線下移,他受傷的地方也不是手腕動脈處,而是手背往上一公分左右,流了些血,但不會影響健康,而且血現(xiàn)在已經(jīng)止住了。
我又轉(zhuǎn)頭看向老板。老板正拿著在用棉簽蘸取碘伏,沒工夫搭理我。
“你拿開手,我給你消個毒?!?/p>
“……停!你全涂歪了,換個人來?!鳖櫩脱隹吭谏嘲l(fā)上,閉上了眼睛,一副不想多看蠢貨一眼的模樣。
老板被嫌棄了也不生氣,把用過的棉簽丟掉,對我招了招手:“楊瀟瀟,你過來給你處理!”
“哦。”家里有個弟弟,我還算比較擅長處理這些事情,很快就替客人包扎好了傷口。
老板業(yè)務(wù)繁忙,很快又來了電話。他指著我跟顧客說:“褚珩,這回你可再別把人趕走了,少讓我操點心?。 ?/p>
老板一走,包間里就又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氣氛有些尷尬,我站起身:“那個,我去拿掃帚掃一下玻璃碎片?!?/p>
我打開了包廂的大燈,里面瞬間亮了起來。剛才怎么想不起開燈呢?我走到沙發(fā)旁,將玻璃渣掃干凈。
又不知道干什么了,這樣干站著好難熬啊。
“您還想喝水嗎?我再去拿一瓶?”
對方?jīng)]有說話,我走過去:“先生?”
沙發(fā)上的人突然倒了下來,眼看頭就要撞到扶手了,我眼疾手快地把胳膊伸了過去。
這金枝玉葉的富家子弟,我可不敢再讓他出事了。
他重重地砸下來,人居然還閉著眼,原來剛才是睡著了。我手空舉著有點酸,輕聲喊他:“先生?先生醒醒?!?/p>
我加大了音量,對方還是沒醒。
嘿!睡得還挺死!我想把手抽出來,但他有點長,倒下去就搭在扶手上了,很可能會睡成落枕。我
我看了眼四周,這個包廂里居然沒有抱枕,太不專業(yè)了。沒辦法,我只好自己上了。
手拖著累,我力氣又小,還是把讓他枕在我腿上吧。
我把自己挪到了沙發(fā)上,解放了雙手。
霸總指不定什么時候醒來,不能被他發(fā)現(xiàn)我摸魚兼職。但這么坐著真的好無聊啊,很快我就被他的睡意傳染,靠著沙發(fā)睡了過去。
【3】
再睜眼已經(jīng)到了酒吧打烊的時間了,值班同事檢查包廂時發(fā)現(xiàn)我在里面睡覺才把我叫醒。
“瀟瀟,你怎么能跑到這里偷懶啊?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舉報給老板,可能就要被辭退了。幸好今天值班的是我,以后不要這樣做了!”
“哈?”我一臉懵地看著面前的人嘴巴張張合合,這一覺睡得我腦子有點迷糊。
“哦哦,知道了?!狈凑较掳嗟狞c了,我可以回家了。
我去員工換衣間換上自己的衣服,從后門繞出去騎上我的小電驢,拐到了大路上。
輕手輕腳地來到弟弟房間門口,悄悄打開門往里看了一眼。沒踢被子,很好!
早上七點,鬧鐘準時把我吵醒。我走出房間,楊淼淼已經(jīng)穿好衣服洗漱完還做好了早飯,自己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吃包子了。
“姐姐,昨天的作業(yè)老師要讓家長簽字,我放在茶幾上了?!?/p>
“好,知道了,我洗個臉就給你簽?!蔽易哌M洗手間,閉著眼完成了洗漱工作。
楊淼淼真貼心,都不用我自己翻頁。我拿起一旁的黑色寫字筆,唰唰唰地簽下了我的大名。
我剛想替他把作業(yè)重新裝進書包里,楊淼淼就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小短腿一晃一晃地跑過來:“姐姐,你不用裝,我自己來吧,你去吃飯?!?/p>
“為什么不用我裝?又用不了多少時間,我一會兒吃也行?!?/p>
他鼓起腮幫子,很不開心道:“上次你幫我裝作業(yè),把你的漫畫書塞進去了。老師把我叫到辦公室里教育了兩節(jié)課,說小孩子不能看亂七八糟的東西?!?/p>
我想了想我的漫畫書。嗯,社會主義兄弟情是有些深奧,不適合小孩子閱讀。
“還有上個月,我讓你給我裝雨傘,你裝了什么進去?”
我想想。下雨……魚傘……??!想起來了!我那次前一晚值班,回家已經(jīng)快三點了,睡了三個多小時還頑強地從床上爬起來送楊淼淼去等校車,因為太困了,我隨手一拿,把折疊餐桌罩給塞進去了。
楊淼淼從我手里奪走書包,重新檢查里面的東西,奶呼呼地指責我:“我一路上都頂著書包,身上衣服還濕了,最后還生病去吊了水!”
他抬起自己的左手,右手搭在上方,比出一個夸張的高度:“扎針扎了這么腫!”
“哪有這么高!”我把他的右手按下去,妥協(xié)道:“行了行了,揪著我一點兒錯打算用一輩子是吧?我不動你東西了,你自己收拾行吧?”
楊淼淼抓著書包搖頭:“我才不是小心眼,你本來就不靠譜?!?/p>
“好。那你等我一會兒,我換個衣服送你出門。”我摸著他的頭笑道。
“姐姐要先吃飯!”他放下書包跑到廚房里給我拿出來一個包子和雞蛋,雙手舉高遞給我:“給!我去給你拿衣服!”
在楊淼淼小朋友的幫助下,十分鐘后我們順利出了家門。
校車候車點離我們家有一段距離,我推出小電驢:“抱緊我,要出發(fā)嘍!”
“嗯嗯!”
“姐姐再見!”
我揮揮手,目送校車遠去。現(xiàn)在才七點半,反正也清醒了,還是回去做做我的兼職吧。
我能接到的單不多,價格也很便宜,因為我沒辦法一天二十四小時守在手機跟前回復(fù)單主。
一個月也就只能賺個買菜錢,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有一分是一分。
別說,這兼職還挺有意思,什么樣的人都能遇見。
就比如說我的上一批單主里,有個人居然讓我當他暗戀對象的AI替身,上崗前還特意給我發(fā)了個攻略,提醒我什么時候該說什么話。
還有網(wǎng)戀奔現(xiàn)失敗,發(fā)現(xiàn)對面和自己性別相同想報復(fù)的,也來咨詢過我問我接不接單。
只要他給錢,我是無所謂。但奈何任務(wù)目標的好友申請全都禁了,我根本說不上話,交易只能無疾而終。
我打開手機,熟練地切出微信小號,上面已經(jīng)多了三個小紅點對話框,我一一回復(fù)過去。
【4】
今天發(fā)工資。
我美滋滋地看著銀行進賬短信,老板沒扣我錢,還多給我發(fā)了2000。
要是他朋友能多來幾次就好了,嘿嘿!
“楊瀟瀟,傻樂什么呢?老板讓你去他辦公室一趟,快點??!”某個同事端著托盤從我面前經(jīng)過。
找我?干什么?不會是覺得錢發(fā)多了,要要找我退款吧?
我磨磨蹭蹭、不情不愿地敲了下老板辦公室的門。
“進來!”
辦公室里除了老板還有其他人在,我正準備推理一下兩人的身份,穿著騷氣的那個就朝我招了招手:“介紹一下,這位是褚珩,我的發(fā)小。上次他喝醉了是你照顧的他,還記得嗎?”
那我怎么可能忘記,我剛剛還想著他呢。沒想到財神爺這么快就又出現(xiàn)了!
“記得記得!”我頭點的像撥浪鼓,殷勤地看著褚總:“是不是今天還需要我為您服務(wù)?我保證這次一定比上一次做的更好更周到!”
霸總輕飄飄地看了眼老板,老板笑道:“行行行!我出去!不打擾你們二位敘舊!”
呃,這是個什么發(fā)展?很容易讓人誤會的好不好!我有點不確定霸總找我的目的了,該不會是想piao我吧!
“收起你那愚蠢的表情,我不會做那種惡心的事情。”
我尷尬地扯了扯嘴角:“那您找我是想……”
霸總神色復(fù)雜地看著我,莫名其妙地開始講述自己的失眠史,最牛記錄居然能連續(xù)一個月每天只睡一小時。
我愛莫能助:“那您應(yīng)該去看醫(yī)生?!?/p>
“沒用?!辈坏任肄q駁,霸總又接著道:“上次我枕著你的……腿,睡了整整六個小時直到被電話鈴聲吵醒?!?/p>
我回憶了一下,他好像確實睡得很沉,不過這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他還不會想說他是因為我才睡著的吧!
老天爺!這都2023年了!小說都不寫這種老套劇情了!
“我懷疑你能助我入眠?!?/p>
……霸總真的都有腦子嗎?
“所以,我今天找你,是想驗證一下我的猜測?!?/p>
好無聊的發(fā)展,光睡覺我怎么拿提成!小氣鬼這次連酒都不點了。
“當然,不會讓你白幫忙。2000塊錢,你請一天假,協(xié)助我做個實驗?!?/p>
“好的!沒問題!我們在哪里試睡?”
霸總罕見的沉默了,那眼神怎么說呢?一副我知道你想要錢但沒想到你能表現(xiàn)得這么明顯的驚訝感。
我禮貌性地紅了臉,不好意思地低著頭把手背到了身后。
“跟上來?!卑钥偲鹕?。
目測對方要比我老板還高一點。有錢人就是吃得好,營養(yǎng)均衡長得也結(jié)實。不像楊淼淼,這也不吃那也不吃,都上小學(xué)了還沒我腿長。
我跟著霸總來到大廳,眼看他就要走出酒吧了,我趕緊嗷了一嗓子,得到一個鄙夷的目光。
我指指換衣間:“工作制服要換下來?!?/p>
得到霸總首肯,我光速換裝。
從酒吧正門出來,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邁巴赫,車身線條流暢,細節(jié)處精雕細琢,無一不散發(fā)著金錢的味道。
我們還沒有過去,駕駛座上就走下來一個西裝酷哥,敬業(yè)地替霸總打開車門。
平時打車我都得自己開出租車后備箱拿東西,今天沾了霸總的光,享受了一把有錢人的精致待遇。
我坐在柔軟舒適的皮椅上,難免有些拘束。要是不小心把哪兒刮了蹭了,我打一輩子的工可能也賠不起。
“褚總,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霸總一上車就開啟了閉目養(yǎng)神模式,但他眼皮一直在跳,想也不會睡著。
“酒店。”
“什,什么!酒,酒店?”那不就是開房嗎?
霸總瞪了我一眼:“難道你還想去我家?”
“呃……那,那還是酒店吧?!?/p>
對方一聲嗤笑:“你在擔心什么?要是我真的眼瞎對你做了什么,占便宜的還不一定是誰呢!”
你有錢,你了不起!我默默閉上了嘴巴。
【5】
霸總似乎提前訂好了房間,我們從地下停車場的電梯一路登上了30層。
我跟在霸總身后,看什么都很新奇,五星級酒店連走廊都設(shè)計很有藝術(shù)感。
霸總用房卡刷開了豪華套房的門,兀自走進了房間。
房間里應(yīng)有盡有,空間也很大,一個客廳就抵得上我買的那套單身公寓的總面積了。
有錢人的生活真的無法讓我們窮人理解,就是隨便睡一晚,有必要花那么多錢搞個三室兩廳嗎?
不過對他們來說,花錢本身可能就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花得越多越快樂。
霸總熟練地拐進了主臥,在里面呼喚我過去。
他已經(jīng)脫掉了外套,換上了一套舒適的睡衣,坐在床上做好了所有的準備。
站到門口的這一刻,我忽然有些緊張:“怎,怎么實驗?”
霸總:“你直接躺上來,跟我一起睡?!?/p>
他低下頭,在手機上按了幾下,亮出一個二維碼:“加個微信,方便聯(lián)系轉(zhuǎn)賬?!?/p>
我哆嗦著完成了好友驗證,看著屏幕上橘紅色的轉(zhuǎn)賬消息,打消了點害怕的情緒。
我脫掉鞋子,掀開被子,爬進了被窩,然后僵著身體躺在靠邊的位置。
霸總無語:“那么遠的距離能試出什么?靠近點,到我這邊來?!?/p>
“哦?!蔽沂┱蛊揭菩g(shù),挪到了床中央,和霸總胳膊貼胳膊。
霸總似乎還有些不滿意,但他卻沒再說什么,自己閉上了眼睛醞釀睡意。
半個小時后,我感覺都快躺麻了,霸總突然從床上坐起來。
“你還是去換身睡衣吧。”他沉著臉說出原因:“扎得我睡不著?!?/p>
我呆愣愣地躺著沒動,他于是又給我轉(zhuǎn)了500塊:“衣柜里有睡衣,都是新的。放心,都是長袖長褲,很安全!”
好吧。
換了衣服再次躺回來,還別說,這睡衣確實比我的舒服,感覺跟沒穿一樣。
但是二十分鐘過去了,霸總依舊沒有睡著。
看他的臉色又黑了幾個度,我怕他把怨氣都發(fā)在我身上,小心提醒他:“那天可能就是個意外,我真的沒有催眠的本事?!?/p>
霸總有霸總的執(zhí)著,不肯放棄,偏要再掙扎一下:“你別說話,讓我抱一下?!?/p>
他真的好霸道!說完就長手一撈,直接把我撈進了他懷里,然后快速地地上了眼。
神奇的事情發(fā)生了,幾秒鐘過后,他就真的偃旗息鼓,陷入睡夢了。
“褚總?財神爺?醒醒!地震啦!”
……
靠!我這個體質(zhì)高低得整個主角身份吧!
瞌睡是會傳染人的,很快我自己也睡了過去。
“……嗯……好……我知道了……”
“別吵!”我伸出手拍了下旁邊,這蓬松的手感絕對不是我40塊錢買的被子有的質(zhì)感。
下一刻,我就記起了做實驗的事情,猛地從夢中驚醒。
“你醒了?!卑钥倹]有計較我剛才的不敬,神清氣爽地靠在椅子上,漫不經(jīng)心地甩給我一份合同。
“拿回去看看,好好考慮一下,兩天后給我個結(jié)果。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也可以提出來,要求合理的話合同還可以再改?!?/p>
我低下頭,上面白紙黑字,和標題一樣加粗的還有違約的代價,三倍償還雇傭金。
我翻到工資那一塊,陪睡一個月居然可以掙50萬!那我報復(fù)不就指日可待了?
有沒有混娛樂圈的來跟我說一下,這是不是比潛規(guī)則性價比更高?
“我簽!筆在哪兒?”
霸總卻退縮了:“看清楚再說,你好好斟酌一下里面的條款,不然這些錢我未必會全打給你。”
“什么意思?”
“你往后再翻一頁看看?!?/p>
我揭開書頁:“扣錢條例!一旦一方出現(xiàn)以下幾種行為,變更合同性質(zhì),給甲方帶來困擾,甲方有權(quán)扣取一定的工資……”
下面密密麻麻用小四字體羅列了一整頁。
“你怎么這么難伺……”
“嗯?”
我垂頭喪氣:“知道了,我會仔細閱讀并背誦謹記在心的?!?/p>
天上果然不會白白掉餡餅!
【6】
雖然霸總龜毛又自戀,但我還是決定簽下這個合同。
那可是50萬唉!還是可持續(xù)發(fā)展的50萬!我就是一天打十份工也不一定能賺那么多!而且還是樸素的陪睡,傻子才會拒絕!
“簽了合同,你知道自己第一件事該做什么吧?”
霸總今天把我約在了咖啡廳,有錢人好像都特別喜歡喝咖啡。
“您放心!我已經(jīng)跟老板打好離職報告了?!鄙踔良媛毝荚谧蛱烊壳逅懔?,還還回去兩百多塊錢。
合同里規(guī)定了我必須隨叫隨到,過程中產(chǎn)生的一切費用和損失都由霸總報銷,但我不可以同時上好幾個班,服務(wù)好幾波人。
我覺得他有點小題大做了。他那奇葩的失眠問題估計全世界也就這一例,我怎么可能還接別人的單?
霸總滿意地點了點頭,抬起手腕看了下時間:“接下來我還有其他事情,你加一下司機微信,晚上我讓他來接你?!?/p>
“好。”
和他分開后,我去超市撒開手買了一大堆好吃的。
我這邊是沒問題了,但楊淼淼還不知道他姐姐換了新工作,要不還是請個保姆吧。
晚上六點,小朋友準時到家。
“姐姐!”他驚訝的瞪圓了雙眼,撲到我懷里,但很快欣喜就轉(zhuǎn)換成了擔憂:“你被開除了?那我們接下來是不是要喝西北風(fēng)了?”
我捏住他一邊的臉蛋輕輕往外拉,假裝生氣:“楊淼淼!你能不能盼我點好?”
他口齒不清地囫圇道:“那里腫么在嘎尼?快晃休!”
“你姐姐我換工作了!去給有錢人提供哄睡服務(wù),馬上就要搖身一變帶你吃香喝辣了!所以以后你就得一個人睡覺了。害不害怕?”
他挑起眼瞪我,兩只小手貼在自己臉上拍了拍,大概是怕我把他臉給扯變形,每次我捏完他都要做一遍修復(fù)工作。
“什么哄睡?你不是在騙我吧?”楊淼淼挺起胸膛,學(xué)著大人說話的口氣教育我:“楊瀟瀟,你可不要做壞事呀!珍愛生命,遠離賭博,回頭是岸,為時不晚?!?/p>
說完,他又想到了什么,臉蛋突然暈出一層粉色,結(jié)巴道:“那,那個,縱,縱欲傷身,也,也不好。女孩子要自愛,我可以不上學(xué)的。”
我雙手并上,一邊一個捏著他的臉揉搓:“想得倒美!未來還長,你起碼還得念十四年的書!
還有,你姐我可不是那種為了錢出賣節(jié)操的人!小孩子家家,從哪學(xué)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系,系里幾前的漫畫噓!”
呃……那我可真是該死!
“以后不許看我的書,知道了嗎?”
“幾道了?!?/p>
小鬼頭!
“姐姐給你買了好多零食,快過來和我一起吃!”
楊淼淼捧著臉走過來:“這些都是你買來收買我的嗎?”他從袋子里翻出一袋番茄味的薯片,皺著眉頭:“我最討厭番茄薯片了!”
我從他手里抽過來:“你不吃給我!我愛吃!”
“哼!”他又找了一袋孜然味的,爬上了沙發(fā),一屁股坐在我身邊,“我想看動畫片?!?/p>
我打開電視機,把遙控器塞給他:“看!想看什么自己找!”
楊淼淼摁了好幾下,沒找到自己想看的,拽了拽我的袖子:“姐姐,我要看《霹靂暴暴龍》,你幫我搜一下吧?!?/p>
我接過遙控器,趁機教育他:“你看,不讀書你連喜歡看的動畫片都找不到?,F(xiàn)在是小笨蛋,長大就變成大笨蛋了!”
然而他并不接受我的pua,甚至還嘲諷我:“可是姐姐讀了書也沒變聰明?。《疫€賺不到錢!找不到工作!”
我反駁他:“誰說的!等我一個月,讓你開開眼,看看我六位數(shù)的工資條!”
“那這個有錢人是因為你讀書多才選你的嗎?”不等我回答,他自己找到了bug:“哄睡還要學(xué)歷嗎?難道人家是外國人,要聽外語的睡前故事?可是姐姐你不是只會哈嘍騷瑞拜拜嗎?你眼神還不好……”
“閉嘴吧?!蔽椅孀∷淖彀?,“吃你的薯片?!?/p>
他眨了眨眼。
這時門鈴?fù)蝗豁懫穑瑮铐淀捣畔率砥?,站到門口拉凳子爬上去,揭開貓眼往外瞅:“請問你找誰呀?”
然后他回過頭,指了指門外壓低聲音:“姐姐,外面是個男人,長得像電視上的黑幫壞人?!?/p>
我一頭霧水。
沒聽見回答,小朋友眼神很兇,叉著腰又問了一遍,還暗示我準備好報警。
“呃,不好意思,請問楊瀟瀟是住在這里嗎?我是褚總派來接她的司機。我叫王者,不是壞人?!?/p>
看來楊淼淼的小心思被人家看穿了。
他鼓著臉:“你騙人!哪有人會起名叫王者!我們這里沒有楊瀟瀟,只有楊玉環(huán)!你快點走!不然我們就——姐姐!”
我走過去把小朋友抱起來,踢開凳子打開了門:“不好意思,我弟弟警惕心比較高,您請進,麻煩等我一下?!?/p>
這也沒到約定的時間啊,怎么提前來了?沒有契約精神的騙子!!
書友評價
三天三夜,終于把這部小說《老公,你誰?》看完了,大結(jié)局的那一刻,心底難免有說不盡的不舍和失落,希望作者一十四能繼續(xù)寫第二部的朋友,麻煩幫忙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