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定岳以為他們又是來鬧事的，只身走上前，擋在張直的面前：

“不是給你五萬讓你別來了，怎么又……”

“這位哥，你誤會了，”黃毛忐忑但努力冷靜的走上前來，語氣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溫和說道：

“我們不是過來直播的?！?/p>

“平白無故收了你五萬塊錢，我們心里發(fā)虛?！?/p>

“聽大膽哥說金水精神病院可能危險，所以我們才過來的?！?/p>

“就當(dāng)你那五萬塊錢，請了十個保鏢了，怎么樣？”

“你們放心，這一路我們都不會開直播?！?/p>

這一番措辭，聽的張直和張定岳面面相覷。

感情這些不入流的貨色被自己的一通教育，感化了還是咋滴？

張直不太信這些人肚子里真沒壞水，堤防之心還是有的。

但也沒打算拒絕他們一起過去，因為張直知道，金水精神病院肯定已經(jīng)有人過去了。

而且還不少。

自己這邊人多一點兒的話，或許還真能在需要的時候，有人可用。

于是：

“隨便你們，我只有一個要求，跟在我們后面，不準(zhǔn)出現(xiàn)在我的鏡頭里?！?/p>

“要是你們表現(xiàn)好，我不是小氣的人，辛苦費(fèi)還是會給你們一些的?！?/p>

一聽這話，黃毛更慶幸自己選擇過來了。

他家里的情況不容樂觀，能多掙點兒錢是最好了。

“好叻！大膽哥！”

黃毛爽利的自我介紹了一通，他說他叫劉洲，綠毛是他的親妹妹，叫劉穎。

另外八個是他的表親，總之都是他的親戚，需要的時候都會聽他的話。

張直這時才略微給綠毛妹一點兒眼神。

不得不說，這丫頭要是不染這一頭綠毛，不穿的這么稀奇古怪就跟COSPLAY似的。

模樣倒稱的上俊俏。

事不宜遲，張直跟張定岳一起，坐上了黃毛弄來的吉普車，驅(qū)車連夜朝金水精神病院駛?cè)ァ?/p>

“我聽說已經(jīng)有十幾個主播昨夜就直播過了，大膽哥，你要不要現(xiàn)在就開直播，看看有沒有水友能透露點兒情報的？”

開車的張定岳，盡量快的疾馳著吉普，話音里的興奮根本掩藏不住。

“好提議?！?/p>

張直掏出直播的手機(jī)，奇怪的是，直播的手機(jī)是系統(tǒng)送給他的。

是超越時代的超新型智能手機(jī)，之前哪怕同時播放二十部電影、同時開著直播、后臺同時開著一百個APP，都不會卡。

而現(xiàn)在，光是解鎖屏幕，都略微卡幀。

【大膽哥！你快看私信！出人命了！我給你發(fā)了個短視頻！】

【別去金水！真鬧鬼了！昨晚有個主播死在里面了！】

【主播快去救人啊！其他主播都被嚇跑了！還有一個沒跑出來！】

“怎么回事？”開車的張定岳看到張直神情嚴(yán)肅，他開腔問道。

張直看著密密麻麻的留言彈幕，以及早就被塞到爆滿的私信，不妙的感覺在心里頭蕩開。

“他們說金水里頭出人命了?！?/p>

張直劃拉著私信信箱，找到了幾個給他發(fā)短視頻的用戶。

短視頻剛點開，黑乎乎的畫面里就傳出難分男女的尖銳慘叫聲。

畫面拍到有個年輕男人，驚恐慘叫著從昏暗的病房里逃出來。

結(jié)果剛拉開門、閃出半個身子，他身后就突然涌來不知是什么鬼但黑乎乎的“樹枝”，將那個年輕男人卷起就拖回了病房里。

拍攝這段畫面的人不知是誰，在拍到那人被卷走之后，拍攝者大喊著“快跑”，畫面就戛然而止。

“哇……這是特效么？你們搞直播的挺厲害啊，這特效都趕上好萊塢大片了都。”

張定岳暫時在路邊停下了車，探頭過來一起看短視頻。

張直也說不準(zhǔn)這是不是特效，說逼真也逼真。

可是他還是不太相信，新時代了都，怎么會鬧鬼？

短視頻明晃晃的向張直透露著一件事，那就是——

真鬧出人命了。

但是。

上熱門的為什么是“張大膽”這三個字？

就跟鬧出人命是自己鬧出來的似的？

【主播！就等你在線破除迷信了！】

【警方一點動靜都沒有，所以肯定是演的！那個三流主播絕對是自導(dǎo)自演！】

【可是那畫面不像是合成的啊，太恐怖了，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兒，就這么把人給拽走了?！?/p>

【其他一起去的主播呢？】

【我剛從蔥哥的直播間過來，蔥哥的家人替他開的直播，說蔥哥被嚇傻了，真進(jìn)精神病院了，在線眾籌治療費(fèi)呢。】

【搞不清真真假假的，就等大膽哥給個實錘了！】

【萬一是真的，大膽哥怎么辦？是不是得帶上點兒辟邪的東西??？】

這個彈幕可算是海量彈幕里，難得有用的提醒了。

張直回過神來，為防萬一的話，他確實得帶些保命的東西，萬一真有殺人的兇靈呢？

可是他全身上下只有九張瞬移符。

點開直播間后臺，他驚訝的看到，僅僅又一天的功夫，他的直播間關(guān)注量居然達(dá)到了五百萬！

再看系統(tǒng)，他的膜拜值在消耗了三十萬之后，現(xiàn)在竟然又存了二十多萬。

也就是說沒開直播的這十來個小時里，他只是在直升機(jī)上面睡了個覺，就睡來了二十多萬。

嘶……

打賞跟膜拜值是一比一掛鉤，既然如此……

“各位兄弟，我正在去金水精神病院的路上，是真是假，等我到了就知道了。”

“如果是假的，我張大膽一定在線科普辟謠，破除迷信?！?/p>

“如果是真的……”

“新來的朋友能不能辦張卡，穿戴上‘張大膽’的粉絲牌呀？感謝各位老鐵了哈！”

感覺自己就像是在線乞討。

為了膜拜值，他不得不求一波辦卡。

本來被大火箭大飛船養(yǎng)叼了的胃口，根本來不及感謝辦卡的觀眾。

但所謂人多力量大，現(xiàn)在在線看直播的，因為出了人命導(dǎo)致自己上了熱門的原因。

早已突破一百五十萬人。

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的觀眾，愿意花六塊錢辦張卡，也能一口氣收割九十萬了。

就能湊夠百萬膜拜值，激活商城了。

“哥，咱們到了。”

此時，膜拜值在他的在線乞討下，正在急速飆升。

但也只累積到了七十多萬，還差將近三十萬。

抬眼，黑夜籠罩之下，入目滿是陰森感的金水精神病院，已經(jīng)映入眼簾。

張直頭皮都給看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