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進趕尸客棧,上官紅雨便做飯燒水,忙前忙后。
吃上熱騰騰的飯菜,邊浪頭回覺得,身邊帶個助手,倒也不錯。
“上官大小姐,我看你干活順溜得很,一點都不像是千金大小姐。”邊浪笑著調(diào)侃。
上官紅雨苦笑一下,道:“我生在江湖,長在江湖,哪是什么千金大小姐?”
“江湖人人都知你是正義堡的大小姐,以后也會是正義堡堡主?!边吚顺酝觑?,準(zhǔn)備收拾碗筷去洗。
上官紅雨搶先一步,從他手里奪過碗,笑道:“以后叫我紅雨吧?!?/p>
剛開始的時候,上官紅雨的確不大信任邊浪。
但現(xiàn)在她敢肯定,邊浪真的對羅摩遺體沒有興趣。
如果邊浪也是沖著羅摩遺體來的,先前趕尸途中,只要操控彩戲師加以偷襲,就能輕松取走她的性命。
黑石組織中殺手如云,但真正的一等一的高手,也就那么幾個。
如今彩戲師和葉綻青已死,也跟雷彬打過照面,還沒照過面的只剩下細雨和轉(zhuǎn)輪王。
這二人的武功之高,任何一個,上官紅雨恐怕都敵不過。
更何況在細雨的身邊,還有張人鳳在。
張人鳳的武功之高,遠在黑石組織的一眾殺手之上。
只不過細雨化身成曾靜,張人鳳化身為江阿生,一直過著相敬如賓的平凡生活。
若沒有羅摩遺體帶來災(zāi)難,可能他們不會出現(xiàn)。
又過數(shù)日,距喜神閣不到十里。
時間剛過子時,再有半個時辰,就能抵達喜神閣。
途中沒再碰到搶奪羅摩遺體的人,轉(zhuǎn)輪王也沒有現(xiàn)身,一切都很平靜。
送羅摩遺體到喜神閣是假,引出殺父仇敵是真,但現(xiàn)在前路只剩下十里,上官紅雨心頭焦躁,不知不覺已是落到后面,跟邊浪拉開了距離。
邊浪發(fā)現(xiàn)后,讓尸體停下,靜靜等著。
“邊大哥,我不是故意的?!鄙瞎偌t雨的臉色異常慘白,嘴唇更是毫無血色。
邊浪笑笑,問道:“紅雨,你根本不知道是誰殺了你爹,就算那人出現(xiàn),你又怎能分辨?”
“是傷口……”上官紅雨回憶道。
上官雄身上有多處新傷,但致命傷來自洞穿心臟的一劍。
從傷口來看,兇手所用的劍并非常見的長劍,而是歪歪扭扭,極度詭異。
上官紅雨行走江湖多年,從未聽聞江湖中有誰用這種兵器。
上官雄武功高強,一桿鐵槍足以震退江湖中絕大多數(shù)的高手。
真兇卻能在以一敵二的戰(zhàn)斗中,先斷鐵娘子的雙腿,再殺上官雄,足見武功之高,想來所用的兵器,也是最擅長最順手的。
鐵娘子的眼神一直都不好,雖跟兇手過招許久,也沒看出對手的路子。
為了報殺父之仇,娘倆經(jīng)過商議,認為既然那人是沖著羅摩遺體來的,那她們就用羅摩遺體將其引出來。
走到這一步,仍不見真兇的蹤影,上官紅雨心頭已近絕望。
邊浪轉(zhuǎn)身看向前方,道:“我們再往前走走,若還是沒碰到敵人,你大可不必急著將羅摩遺體送進喜神閣。”
只要手頭有羅摩遺體在,早晚有一天真兇會找上門。
上官紅雨的釣魚計劃完全可行,就是她貌似忽略了一點,那真兇既能以一己之力擊敗她的爹娘,她如何是其對手?
如果打不過,真將真兇引出來,也是在自掘墳?zāi)埂?/p>
看著挺聰明的一個姑娘,不可能沒考慮到這些吧?
正義堡勢力很大,必然是藏有后招。
哪怕做好再萬全的準(zhǔn)備,上官紅雨所要面臨的風(fēng)險,仍很可怕。
“羅摩遺體一定要送進喜神閣?!鄙瞎偌t雨最想做的事就是為父報仇,但她并不會因此事而失去理智。
羅摩遺體一日在江湖,江湖就一日不得安寧。
喜神閣就在眼前,斷然沒有不將羅摩遺體送進去的道理。
邊浪對喜神閣不大了解,就是有點好奇,看守喜神閣的也是人,是人都會有貪念,將摩遺體送進喜神閣,真的就能止戈?
好在這些事邊浪一點都不在乎,他的任務(wù),就是將羅摩遺體趕到喜神閣。
完成這個,就能得到獎勵。
繼續(xù)上路。
盡管邊浪刻意放慢了速度,十里路,也是說到就到。
喜神閣就建在一座孤峰上。
那座孤峰位于一片沼澤的中心,挺拔如刀削,縱然是絕世高手,也難以攻上去。
更何況這片沼澤常年瘴氣彌漫不散,乃是喜神閣的天然屏障。
這一進一出,再堅挺的高手也會變得疲軟難立。
站在沼澤旁,上官紅雨拉開傳訊箭,一朵煙花當(dāng)空炸開。
真兇若想在喜神閣外動手,現(xiàn)在是最后的機會。
一旦羅摩遺體被送進喜神閣,再想奪取,希望渺茫。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邊浪笑著問道:“紅雨,這喜神閣到底是什么地方?”
“江湖中那些武功高強的前輩,身死后,后人只要得其法,就能從尸體上獲取功法,從而引發(fā)江湖紛爭不休,喜神閣的出現(xiàn),就是將那些前輩的尸體妥善保管,斷了那些居心叵測之人的念想。”上官紅雨對喜神閣的了解,全都來源于上官雄。
上官雄多次念叨,喜神閣的橫空出世,讓這紛亂血腥的江湖,得以平靜。
前方的沼澤迷霧中,遽然傳來悅耳的竹笛聲。
“接尸人來了?!鄙瞎偌t雨道。
一盞紅燈籠出現(xiàn)時,接尸人已是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那兩人身穿白衣,頭戴尖尖高高的白色帽子,臉上也戴著猙獰恐怖的白色面具。
兩人抬著一塊長長的木板,前頭掛著紅燈籠,正是抬尸用的。
“晚輩上官紅雨,來自正義堡,奉先父遺命,護送羅摩遺體入喜神閣?!鄙瞎偌t雨抱拳說道,聲音極度恭敬。
前頭的那個接尸人說道:“吾已知曉?!?/p>
說話間,他們放下木板,就要將尸體抬上木板。
“慢著。”邊浪站出來阻止。
就連上官紅雨都是驚詫地看向邊浪。
邊浪嘿嘿一笑,抱拳問道:“你們就這樣將羅摩遺體帶走了?”
“只這幾天,我們便接納了數(shù)十具羅摩遺體。”后頭的接尸人冷聲說道。
江湖中人,竟都上趕著往喜神閣送羅摩遺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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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罷作者九色長蟲的小說《趕尸九萬年突然發(fā)現(xiàn)是仙俠》,讓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原來,愛戀的精髓不在于初見時的魂飛魄散,而在于漫長歲月中的難舍難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