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稍時,江擎才處理完公事,從書房出來,途安體貼的問道,“屬下讓廚房送些夜宵到正院?”
江擎停下腳步,負(fù)手望向東跨院的方向,道,“不必了,我去看看盛耘?!?/p>
途安默默跟上。
東跨院一片寂靜,江擎揮退婢女,長驅(qū)直入,推開東屋的門,只見盛耘倚著窗戶,正對月獨(dú)飲。
“心情不好?”在她身邊站定后,他看向她詢問。
盛耘沒理會他,又飲了一口酒,嘆道,“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江擎是正經(jīng)科考出身,自然聽得出這句子的不俗,他眼底閃過一抹驚訝,繼而笑道,“以前倒是不知,你還是個才女?!?/p>
盛耘握緊了手中的酒壺,“不過是我從別處看來的?!鳖D了頓,她又看向江擎,問道,“大人可想象過,千年后的世界是何模樣?”
江擎曲起手指,在盛耘額頭上敲了一下,“路在腳下,想那么遠(yuǎn)做什么。再說,千年后與我何干?我只看重當(dāng)下,只有你般嬌作之人才整天胡思亂想。”
盛耘吃痛,揉著額心瞪了他一眼,夏蟲不可語冰。放在現(xiàn)代,這廝就是個法制咖。
“看你的眼神,可是在心里罵我?”江擎伸手抬起盛耘的下巴,拇指輕輕的摩挲。
盛耘拍掉他的手,“我能罵大人你什么?我敢么!”
江擎覷了她一眼,“強(qiáng)搶民女的狗官?”
盛耘與他對視,“大人倒是甚有自知之明?!?/p>
江擎失笑著抬手,落在她白嫩的耳垂上,輕輕的揉了揉,湊近了她道,“那今晚本狗官便好好伺候你……”話落,直接打橫抱起盛耘往床榻走去。
深青色的帷帳落下時,外面卻忽然響起一連串腳步聲,接著途安急促的聲音響了起來,“大人,霍姨娘身邊的綠鸚求見,說是府醫(yī)診出霍姨娘有了身孕,但懷相不甚好,想請大人出面延請?zhí)t(yī)來為霍姨娘保胎?!?/p>
帷帳中,江擎伏在盛耘身上,下意識撤出自己的手,面上是掩飾不住的喜色。
盛耘面上潮紅還未褪去,但眼神很快清明,接著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然抬膝狠狠頂了江擎一下,再用力一推、一踢,江擎直接被她踹下床去。
“盛、耘!”江擎“嘭”的一聲落地后,咬牙切齒的沖著盛耘呵斥道。
盛耘蔥白的手指捏住寢衣的緄邊,先將滑落的衣襟拉起,而后才看向他,幾分淡漠幾分敷衍道,“恭喜大人老年得子,您快去瞧瞧霍姨娘罷?!?/p>
江擎屈腿坐在地上,兩眼發(fā)紅的望向床上前一刻還在與他噯噯溫存,下一刻就翻臉無情的女子,指向她的食指微微顫抖,“盛耘,你今晚是瘋了不成!”
盛耘居高臨下的瞥了他一眼,“大人就當(dāng)我瘋了吧?!痹捖?,用力一甩帷帳,將兩人隔絕。
江擎坐在地上,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披起衣裳,慢慢朝外走去。
盛耘聽他離開,這才安心躺下。
撞過江擎的膝蓋還在隱隱作痛,但她并不后悔,也不覺得后怕,在江擎眼里,她只是一個以色侍人的玩意兒,床笫之間是她唯一可以逾越的地方,而像方才那樣的機(jī)會,更是難得,說到底,她當(dāng)時不過是被“醋意”沖昏頭罷了。
女子吃愛郎的醋沖動了些,這叫以下犯上嗎?不,那分明是閨房情趣!
在盛耘看來,江擎今夜定是要守著霍姨娘和她腹中的“江家長孫”,可沒想到,一刻鐘后,屋里的燭火竟然次第亮了起來,直至整個東屋都明如白晝。
盛耘心里涌起一絲不好的預(yù)感,下一刻深青色的帷帳猛的被人拽開,江擎就立在床邊,看向她的眼神危險至極。
書友評價
蘇囧囧的這部經(jīng)典網(wǎng)絡(luò)小說《誤白首》,具有古典詩劇的抒情氛圍,清新脫俗,有進(jìn)入人物靈魂深處的滲透力,文字表達(dá)精煉、細(xì)膩,藝術(shù)水準(zhǔn)極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