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傅臻也沒打算給機會說下去,只冷冷道:“下樓?!?/p>
“哦好?!?/p>
她恍然大悟,暗暗唾棄自己太笨,居然還干坐著,當(dāng)下最要緊的事,是趕緊去婆婆那邊挽回形象。
連忙把筆電放到一旁,撐著窗臺就往下跳,心里頭一著急,便忘了坐得久,雙腿早發(fā)了麻,腳一點地,整個人就身不由己的往前撲去。
撲通!雙膝和手心拍跪在地板上,陣陣眩暈的痛意襲來。
“哈哈……”銀鈴般的笑聲隨即響起。
宋白姣勉強抬起頭,看到丁蔓正笑得前俯后仰,樂不可支,仿佛摔這一跤是多么有趣的一件事,而她的丈夫則睥睨著,雙手至始至終插在褲兜里,明明幾步之遙,眼疾手快些,或許能及時給予幫助,可他顯然打心底無動于衷,那雙黑眸里盛著的,只有嫌棄及漠然。
“哎喲,臻哥哥你溫柔些,表嫂怕不是被嚇傻了,這膽子以后可怎么陪你參加宴會,該不會逢人就跪吧?哈哈哈……”
左一個表嫂右一個表嫂,可其中幾乎沒有敬重的意味,宋白姣只覺得滿耳諷刺。
傅臻淡淡道:“她不需要出席那些場合,蔓蔓,你學(xué)業(yè)繁重,少來這里浪費時間。”
看似訓(xùn)斥,實際等于宣告宋白姣只是個不相干的人,沒必要親近。
丁蔓一下子聽懂了表哥話里的含義,故意撒嬌道:“哥哥真是的,三句不離學(xué)習(xí),那以后遇到問題,只能去公司找你了,可不許嫌我煩。”
“怎么會?!备嫡樾α诵?,拍拍女孩的頭,轉(zhuǎn)身往外走去,經(jīng)過門邊時,對候在那里張望的傭人道,“去扶一下?!?/p>
傭人得到指示,這才小跑過去,攙著已經(jīng)起身的宋白姣站穩(wěn)。
“少夫人,您還好吧?”
膝頭的刺痛告訴她一點都不好,可是又能怎樣,滿屋子的人,沒一個真心關(guān)切,說了反而顯得矯情,自討沒趣。
咬咬牙,搖頭:“沒事?!?/p>
這時,門外傳來傅臻不耐的聲音:“既然沒事,還不快點?!?/p>
她盡量快的挪著步,雙腿好不容易恢復(fù)了知覺,卻發(fā)現(xiàn)丁蔓沒有一起走,正奇怪著,一回頭,只見對方懷里的貓像是發(fā)了脾氣,喵嗚一聲對著窗臺躍去。
“雪球!”
丁蔓驚呼著伸手一撈,小臂大喇喇的揮過去,將筆電整個兒倒扣著在地,啪嗒!摔得鍵盤按鍵立馬飛出去好幾個。
可女孩像是壓根沒注意到,光顧著抓貓,又多踩了好幾腳。
“我的電腦!”宋白姣大驚失色,三步并兩步跑過去,拼盡全力一把推開丁蔓。
粉白色外殼還算完整,可惜是打開狀態(tài)掉落的,毫無防護(hù)的情況下,屏幕已經(jīng)完全黑了,蜘蛛網(wǎng)般的裂痕縱橫交錯,她反復(fù)按動開機鍵,沒有一點兒反應(yīng)。
這是她用第一筆稿費買的,意義重大,本來想著就算哪天卡得運行不動了,也能放在柜子頂層做個紀(jì)念,沒想到……而且碼了一下午的稿子,還沒來得及存檔,至于之前的文稿,也不知能不能拿出來了。
“唉喲!”丁蔓夸張的叫了聲,跪坐在地上。
傅臻聞聲返回時,見到的就是妹妹揉著小腿,可憐兮兮的樣子。
“蔓蔓,怎么了?”
“她故意摔壞我的電腦,還踩了好幾腳!”怒意沖上頭,宋白姣也顧不上什么情面了,搶先一步控訴道。
要說是無意的,她才不信,隔得那么遠(yuǎn),憑什么就手伸那么長,正好打翻,而且連下意識的挽救都沒有。
他往那邊慘烈的狀況看了眼,皺起眉。
對于表哥的態(tài)度,丁蔓一點也不擔(dān)心,但聰明得沒把有恃無恐表露在臉上,只挑著眉反駁:“你這話說的真奇怪,我為什么要故意,摔壞你這么個老舊的破筆電,對我有什么好處?”
“你這么做的動機我是不清楚,我自認(rèn)為沒有哪里惹到你,這臺筆記本或許不值錢,可我的稿子……”
“稿子?”丁蔓在傭人的攙扶下站起身,接過貓咪摟在懷里,“不是我說,表嫂啊,眼界放寬一些,就算你拼死拼活的寫,一本書能賺幾個錢,還不夠我家雪球做幾次美容的。”
“你——”
“閉嘴!”傅臻捏了捏眉心,射向她的目光中飽含了警告,“一點小事,也要掀起風(fēng)波嗎,宋白姣,你就不能收斂些,少生事端!一臺筆電而已,比得上人重要嗎,你推倒蔓蔓是事實,向她道歉!”
她難以置信的瞪大眼:“明明是……”
“你確定要為了這幾千塊的東西,讓我媽在樓下多等半個小時?”他忽地嘲諷一笑,“我是無所謂,你呢?”
激動的神情一下子冷了下去,就像一只被戳破的鼓脹氣球,宋白姣開始明白,其實無論道理是不是站在她這邊,這個人都不會偏向她。
因為厭惡根深蒂固,分散到方方面面,先入為主的觀念太難去扭轉(zhuǎn)改變。
“對不起?!?/p>
低聲呢喃了句,默默撿起電腦,塞進(jìn)自己的包里,當(dāng)著他們的面鎖進(jìn)柜子,然后低頭快步往外走,經(jīng)過丁蔓身邊時,聽到一道輕微的嗤笑。
這一笑里,飽含了多重意思,有勝利的喜悅,有譏諷,還有對她那份小心翼翼的不屑。
宋白姣咬著唇,沒吱聲,跟在英挺的男人身后,下了臺階來到客廳。
妥協(xié)不是因為爭吵不過,只是因為她愛他。
愛情里,獨愛的那方,總是輸家,可以容忍一切。
深咖色真皮沙發(fā)上,靠坐著一名五十歲左右的婦人,一身Versace當(dāng)季新款套裝裙,頭發(fā)一絲不茍的盤在腦后,手邊擺著一只愛馬仕鉑金包。
與所有闊太太一樣,穿著打扮雍容華貴,容貌保養(yǎng)得宜。
不同的是,平靜的眸色中隱隱透著厲色,舉止投足間散發(fā)著女強人的氣息,一看就不是那種閑閑無事,只會吃喝玩樂的普通貴婦。
“姑姑,可總算把表嫂請到了?!倍÷H親熱熱的靠過去,卻也沒敢湊得太近,姑媽和親媽的性格不同,利落干脆,不喜歡黏黏糊糊,所以討好的時候會格外小心分寸,免得馬屁拍到馬腿上。
書友評價
一朵小云彩的這部言情小說《她成了傅總心頭的朱砂痣》,整體格調(diào)向上,語言明快、線索明晰、角色(宋白姣傅臻)性格鮮明。作品既有現(xiàn)實規(guī)范,又有夢境玄幽,是一部融合了現(xiàn)實風(fēng)格與網(wǎng)絡(luò)特質(zhì)的優(yōu)秀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