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為自己不在意沫黎的生死，但此刻他抱著沫黎的尸體，心臟就像被人生生挖去了一大塊。

她說一百顆血珍珠，都給他了。

可是哪怕加上今日這最后一顆，明明只有九十九顆。

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白芷掐緊了手心，好不容易大功告成，戚曜怎么又像是徹底清醒了一樣？

難道攝魂術(shù)又失效了嗎？

“阿曜，我胸口疼……唔……阿曜，我難受……”白芷捂著心口，黛眉微蹙，又一副病泱泱的樣子。

戚曜側(cè)頭看向白芷，眼神跟她對上的瞬間靈魂仿佛被吸了進去。

“阿曜，我好疼……你抱抱我好不好？”

情急之下，白芷冒著被反噬的風(fēng)險再次施用了攝魂術(shù)。

她猛地吐了一口血，眼里水霧彌漫，單薄的身子搖搖欲墜。

戚曜立刻就顧不上沫黎了，連忙將白芷圈進了懷里。

白芷將頭靠在戚曜的胸口，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雖然使用攝魂術(shù)后身體受到了反噬，但是沒關(guān)系，只要再服用一顆血珍珠就能完全恢復(fù)了。

沫黎已經(jīng)死了，再也沒有人能和她爭了。

血珍珠都到手了，是時候?qū)⑷唆~族趕盡殺絕了。

白芷仰頭看著戚曜的眼睛，“阿曜，我會這樣都是人魚族害的。阿曜，人魚族大多窮兇極惡，要是將他們放歸大海，不知道又會有多少其他族類死于他們之手?！?/p>

“阿曜，你去除掉他們吧，讓他們血債血償，為你母親報仇?！?/p>

白芷很聰明，又拿戚曜的母親說事，戚曜的殺心越來越重。

“我先送你回寢宮?！?/p>

只差最后一步，白芷哪里肯在這里出紕漏。

她站直了身體，“阿曜，我沒關(guān)系，我先回寢宮等你。人魚族已沒用了，不要留下禍患！”

戚曜盯著她的眼睛，不知不覺又被吸引了進去。

戚曜對著侍女招了招手，命令道：“將王妃帶回寢宮，好生照看?！?/p>

“是?！眱擅膛Ａ烁Ｉ恚蛔笠挥业財v扶著白芷離開了大殿。

……

囚牢之內(nèi)，陰森可怖。

兩邊的囚籠里關(guān)著許許多多的人魚。

人魚不能長時間離開水，而這里，一點水也沒有。

修為高些的人魚勉強還能維持人形，修為低的已經(jīng)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畜生，你將公主帶去哪里了？”

“當(dāng)初若非公主救了你，你這畜生早就死了！你居然恩將仇報？你這個忘恩負(fù)義的畜生！”

“你說什么？”

戚曜充滿靈力的一掌忽然停了下來，腦子里隱約閃過一些畫面，卻怎么都看不真切。

他只記得十多年前他受過一次重傷，醒過來時，有個拖著長長魚尾的少女在照顧她。

魚尾上的鱗片，在太陽底下閃閃發(fā)光。

他瞇了瞇眼，試圖看清楚少女的臉，卻怎么都看不真切。

“混蛋，當(dāng)初公主為了救你，哭了一天一夜，終于流下了一滴血淚，凝成了血珍珠，要不是公主救你，你早就死透了！”

戚曜蹙眉，又回想起沫黎死前所說的話。

她說，她的一百顆血珍珠，全部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