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嘉年把窗戶敞開,任由風(fēng)胡亂吹在她臉上。
明軒的那句話夾著風(fēng)一同吹來,異常清晰,砸在耳膜里刺的她生疼。
怎么事事都跟桑榆扯上關(guān)系了。
車廂的氣氛萬分尷尬,舒嘉年瞥見車窗外的風(fēng)景,輕嘆一聲,忽然說道:“前面路口右拐,我自己走過去?!?/p>
“你就住這?”付榕森皺眉看著那條黑漆漆的馬路,怎么看都不像舒嘉年能住的地方。
舒嘉年沒解釋,莞爾一笑,推開車門說了句:“路上小心?!?/p>
隨后,她纖瘦的背影消失在視線里。
剛到家,唐倩的電話就來了。
舒嘉年蹬掉高跟鞋,捧著手機(jī)坐在沙發(fā)上,“唐小姐,有何指示?”
“你猜我今天遇見誰?”唐倩找了個稍微安靜的地方,扯著嗓音喊:“桑榆要住進(jìn)付家了,你知道嗎?”
咯噔——
心毫無征兆被抨擊了下,舒嘉年險些握不住手機(jī),她緩了會神,勉強(qiáng)勾起嘴角,“你說什么?”
“你還看不懂?付榕森這個狗男人是為了桑榆豁出去了?!?/p>
唐倩說了一通,舒嘉年卻沒聽進(jìn)去一個字,她腦海里只反復(fù)播放著那一句:付榕森要讓桑榆主進(jìn)付家了。
就這么著急么?
“嘉年……”唐倩說完恨不得咬斷舌頭,她真是半個字都藏不住,這時候跑來告訴嘉年做什么?
“我沒事。”
舒嘉年笑著起身,“先去洗澡,你早點回去休息,別擔(dān)心我?!?/p>
……
這一夜,舒嘉年睡的并不踏實,斷斷續(xù)續(xù)做了一晚上的夢,夢里全是她與付榕森的過往。
十七歲那年,他為舒嘉年上樹取風(fēng)箏而摔斷了腿。
十九歲那年,只因同校的男生在背后說了句詆毀舒嘉年的話他不管不顧地與人廝打起來。
二十二歲那年,他為了舒嘉年沒有選擇出國深造,在舒嘉年高中畢業(yè)時盛裝出席。
最后畫面定格在付榕森為了桑榆逼迫舒嘉年與付家斷絕關(guān)系。
“啊——”
舒嘉年被嚇醒,死死裹著被子大口喘氣。
這個夢太過逼真,以至于她剛醒的時候分不清到底是夢還是現(xiàn)實。
叮咚——
一道急促的門鈴聲響起,舒嘉年瞥眼墻上的時間,才七點。
她剛把門打開,李嫂急忙說道:“嘉年,快,跟我回去一趟,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三少爺把桑榆小姐帶回去了,夫人氣的不行,還通知老爺子回去,這馬上就亂套了。”
舒嘉年讓李嫂進(jìn)來,“我去換個衣服,馬上回去。”
她動作麻利地收拾好,臨走前把生活用品都帶上,隨后跟李嫂一起回到了付家。
果不其然,還沒踏進(jìn)付家的大門就聽見桑榆那尋死覓活的聲音,她哭哭啼啼地說道:“阿姨,我知道您瞧不上我的出生,可我跟榕森哥是真心相愛的……”
程雅是個剛烈的性子,一聽桑榆扯上愛頓時就惱火了,她咻地起身,氣的渾身都在抖,“付榕森留你那是他的事,但這是付家!”
程雅話說的明確,付家留不得她。
桑榆一聽,眼淚掉的更厲害了,可她就是不起來,也絕口不提要走的意思。
千辛萬苦才進(jìn)了付家的門,當(dāng)然不會這么輕而易舉離開。
“媽,您就別刺激她了?!备堕派S芷鹕?,輕聲安撫著桑榆的情緒。
這一幕恰好落在舒嘉年眼里,只覺得刺眼。
“媽?!笔婕文暾{(diào)整好情緒,邁步走上臺階,來到程雅身側(cè),輕拍她的后背,“別生氣,容易長皺紋?!?/p>
程雅拉著舒嘉年的手,“你這孩子,怎么幾天不見瘦了一圈?是不是自己一個人連飯都隨便應(yīng)付了?”
舒嘉年下意識摸著臉,“那多好啊,這樣還省的減肥了?!?/p>
“傻孩子!”程雅氣消了一大半,也沒看桑榆一眼,吩咐李嫂趕緊燉點湯給舒嘉年補(bǔ)補(bǔ)。
這倆人自顧說著話,誰也沒把桑榆放在眼里,整個一個外人。
安撫好程雅后下樓,桑榆已經(jīng)坐在沙發(fā)上小臉蒼白,模樣可憐的緊。
她瞪著舒嘉年,咬牙切齒道:“程雅護(hù)著你又如何?榕森哥愛的可是我,在這里你才是外人!”
付榕森不在,桑榆說話更肆無忌憚。
舒嘉年本想離開,可偏偏桑榆這話挑起了她的好勝心,她轉(zhuǎn)身坐在桑榆身側(cè),笑容溫柔,“你說付榕森愛你?”
“難道他愛的人是你不成?”
“桑榆?!笔婕文甑恍Γ澳闶遣皇峭嗽诟都疫@十幾年是怎么看著我跟付榕森的情情愛愛了?”
桑榆臉色倏然一變,落在腿上的手猛然縮成拳,“舒嘉年!”
舒嘉年端起參茶抿了口,“怎么?我說錯了嗎?”
“那又如何?你們的愛是過去式了!我跟榕森哥才是未來式!”
“小桑,你真是一點沒變?!?/p>
桑榆最討厭別人這么喊她,猛的抬手推向舒嘉年,卻在下一秒余光掃到門口出現(xiàn)的人,她抓住舒嘉年的手用力推搡著,隨后狠狠磕在桌角,血液染紅了她的衣服。
“桑桑!”
付榕森疾步?jīng)_來,抱起桑榆,滿臉緊張,“怎么樣?我馬上送你去醫(yī)院!”
桑榆虛弱地抓著付榕森的手臂,“榕森哥,不要責(zé)怪嘉年姐,都怪我自己不小心……”
她越解釋付榕森越厭惡舒嘉年,看向她的眼神都夾著濃烈的厭惡。
舒嘉年收起垂在半空中的手,聲音平靜,“不是我推的。”
“嘉年姐,我不怪你?!?/p>
舒嘉年被氣笑了,“桑榆,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我不屑跟你爭一個男人?!?/p>
聞言,桑榆眼眶驀地紅了起來,“嘉年姐,我都說了不怪你,你有必要這樣詆毀榕森哥嗎?”
她模樣可憐,怎么看都像是個弱者。
付榕森抱起桑榆,看也沒看舒嘉年一眼,大步越過她離開。
望著他們離開的方向,舒嘉年若有若無地扯下唇瓣。
夢果然是會成真的。
付榕森是等到晚上才回來的,程雅還在生他的氣,看到他回來直接上了樓。
“滿意了?”付榕森脫了外套,冷冷睨著一旁的舒嘉年,“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惡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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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罷作者四月梔子的小說《離婚后,前夫說他命里缺我》,讓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原來,愛戀的精髓不在于初見時的魂飛魄散,而在于漫長歲月中的難舍難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