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俊逸男子淡淡瞟我一眼,末了,倏然伸手點在我額間。
被他的動作驚到,我趕忙想后退了一步,“你要做什么!”
可接下來,我的身體像是被人控制住了。
盡管心中不愿意,卻仍然沒辦法掙脫開眼前的困境。
“嘖?!?/p>
青衣男子看到我的眼神,伸手蓋住我的視線。
“靈體已成,本座自然是要幫你開天眼?!?/p>
他的手指悍然點在我的額頭中間,我慌張的瞪大眼睛,最后卻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隨后,擋在眼睛上的手掌移開,一股劇痛從額間傳遍四肢,遍布身體的細枝末節(jié)。
我差點站不穩(wěn),栽倒在地上,幸好被一只鐵臂緊緊攬著,才沒有窘迫的跪坐下去。
眉心間有血流下來,似乎浸濕了我的眼眶,額頭中間那部分,像是已經(jīng)被剜下一塊肉。
我眼睛立刻濕.潤,聚集著眼淚想要流下來,被我死死忍住。畢竟在這哭了也沒用,還不如干脆點承受痛苦,農(nóng)村的孩子誰小時候沒磕掉一塊肉,身上掛點彩的?
始作俑者好好的站立在前方,與我狼狽的模樣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還不算完。
只見他長身玉立在那里,薄唇勾起,看著狼狽的我,突然嫌棄的出聲道,
“太弱了。不過一點苦痛就掉淚,父王怎會讓我契約了你這么個廢物靈體?”
末了,還惡劣的建議。
“反正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拿回大部分修為,不如你直接死在這里的好了。”
豈有此理???
我捂著眉間的傷口,震驚的都感覺不到痛了。
這位大哥您有事嗎?您禮貌嗎!
我現(xiàn)在這么狼狽,因為誰!是誰不顧我個人意愿從我身上剜掉一塊肉的!
不愧疚也就罷了,還用這么惡毒的詞企圖踩踏我。
似乎是看出來我的想法,俊男不在意的偏過腦袋,沒有半點愧疚心理,還淡淡的解釋。
“本座是為了你好,以后你就明白了?!?/p>
我明白個屁!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憤怒,眉間的疼痛漸漸的感受不到了。我慢慢放下手,手指的鮮血變得稀薄,下一秒消失在了空氣里。
青衣男人倏地抬頭,看向前方,眼神深邃。
“這里要塌了?!?/p>
我不明所以的向他看去,還沒問出聲,頃刻間地動山搖。
我們身處靜室之中,感受的很深刻,靜室的磚瓦砂礫塵土在不知名外力的作用下?lián)潴耐碌簟?/p>
奇怪的是,以往需要費力才能看的清楚些的景象,此時一一印刻在我眼中,清晰的我閉上眼睛都能描繪的出來。
地面大力的晃著,喝醉了酒一樣,眼前的屋子似乎要倒下來要把我們兩個壓在地底,永生不能面世。
青衣男人伸手攬著我的腰,在這搖晃中飛起,快速的朝著空中略去。
耳邊刮過陣陣疾風,大概是我們的速度太快,像是刀子一樣割在身上。
屋頂很快承受不住外力,砸下來一塊塊半人高的巨石。
我倒抽一口涼氣,心臟狂跳,此種混亂場景中,置身其中想要多開亂石太難了,但凡被砸中一塊,就夠我倆受的了。
除了巨石還有那些碎石塊邊角料,外力下也能在不經(jīng)意間讓我們受重傷!
青衣男子抬頭看著空中,眼睛死死的盯著某一處,忽的,眼前一陣白光閃過,而就在我們出來那一刻,剛才的靜室轟然倒塌。
外面的景象也好不了多少,森林外的河里積壓在底部的森森白骨撲騰出來,耳邊傳來萬人低低嚎哭,悲哀怨毒的聲音能夠影響人的心神。
之前在森林中追過我的老頭蛇怪物正在地上扭.動,沒多會身上的老皮一塊塊的褪了下來,身上只剩下坑坑洼洼的肉,落葉泥土粘在猩紅的肉上。
“嘔——”
只瞟了一眼,那一副景象惡心的我差點吐出來,只見那怪物的身上,數(shù)條小蛇急急地鉆進肉里,在里面翻騰,不多會小蛇的身體逐漸變得更加細長,粗壯。
抱我出來的男人本來想落到地上,我忍不住伸手攀住他的肩膀,腳緊緊的盤上去,以一種很不雅觀的姿勢逃避著和這些東西接觸。
男人抽了抽嘴角,目光像是鋒利的刀刃,用眼睛剜著我的手臂,咬牙切齒道,
“給我放手?!?/p>
“不行不行!”
我連聲拒絕,示意他看后面,
“這里不安全啊,我們得趕緊出去,沒看那老頭都干掉了嗎?!?/p>
說話間我不停的往下滑,恐懼使我干脆就踩在他的腳上,我感覺眼前的人臉都要青了。
完了,他該不會生氣了吧。
我欲哭無淚。
卻發(fā)現(xiàn)男人抱著我前往天邊,竟然沒有要拋下我的意思,我心中松了一口氣。
空中有一塊缺了一角,變得黑壓壓的,從天空的邊界開始,像是圖紙的一角般,眼前的景象開始碎裂,地面不停的翻滾。
森林中的白骨手和老頭身上嘶嘶吸血的怪物,連帶著森林前的那一條小河,都被壓進了土地里面。
出了那一片黑壓壓的地盤,這片世界中的土地,連帶著其余部分的天空,忽的裂開了無數(shù)碎片,消失在黑暗中。
這塊地方在突然消失。
我緊緊抓著男人的衣袖,在這一刻只剩下我們兩個人,盡管這是我倆見得第一面,可在此種特定情境下,我竟然產(chǎn)生了一種亡命天涯,相依為命的情緒。
青衣男人帶著我跳到黑壓壓的那一角天空,黑暗將我們整個人全部吸了進去。
——
再次回過神時,聽到了奶奶急切的呼喚聲。
“蘭丫頭!我的蘭丫頭啊......”
奶奶!
瞪大眼睛,我感覺手腳被人控住,趕忙掙扎著喊了回去。
“奶奶,我在這!”
眼前是陡峭的山腳小路,男人很快放開我,高深莫測的站在一旁。
我則不管三七二十一,轉過山底的一角,奶奶形容狼狽的和姨奶一起。
看到我出現(xiàn)在她眼前,奶奶明顯松了一口氣,伸手像是小時候那樣摸摸,我的頭發(fā)。
“沒事就好,奶奶就怕你出事......”
我的眼眶逐漸變得濕.潤,若說這世上有人擔心我,恐怕只有奶奶和姨奶。
書友評價
在懸疑同類題材中,白發(fā)生的小說《蛇胎》可以說是鳳毛麟角,沒有其他小說千遍一律的俗套,有的是標新立異的獨樹一幟,不禁讓人耳目一新,在此力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