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靈犀抿了抿唇,沒有動作。
“嘖。”季年華頗有些不耐,從車前繞過去,徑自打開車門,“下來。”
“我腿有些麻?!痹S靈犀緩聲道,“動不了了?!?/p>
海風(fēng)咸濕,穿過間隙,涌到車里頭去。
許靈犀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方才全神貫注地開車,高度緊張之下,發(fā)了些薄汗,被風(fēng)一吹,倒有些冷了。
“我還以為你是真不怕?!奔灸耆A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漆黑的眸子里似有光線沉浮,淡去了幾分陰冷。
半晌,他伸出手,手心向上伸到許靈犀身前,冷聲道:“下來。一句話讓我說了三遍,你倒是能耐?!?/p>
許靈犀盯著那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看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把手搭了上去,借力出了車門。
不遠處零星散落著幾棟獨棟的私人別墅,落座在海邊上,透出一股孤寂又冷漠的氣息。
季年華走在前面,領(lǐng)著她進了一棟別墅的范圍區(qū)內(nèi)。這里警戒森嚴,每隔一段路都能看到安保人員和監(jiān)視器,剛走近大門,便有傭人開了門,早早地等在了門外。
別墅里竟有不少傭人,悄然望過來的目光都暗帶探究。許靈犀皺了皺眉頭,忽略這些視線,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別墅內(nèi)部的布置。
奢華、實用性很強、隱秘性很高,且?guī)в袕娏业募灸耆A的個人風(fēng)格。
許靈犀心下有了計較,恐怕這地方是季年華的私人空間,輕易不會帶人來的。
歇了一陣,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遠處的燈塔泛著光,夜色下的海面深沉晦澀,再往更遠的地方望去,隱隱約約能看到城市里模糊一片的萬家燈火。
吃過晚餐后,兩人坐在書房中,捧著咖啡相對無言。
寬大的書桌上隨意地擺放著幾個合同和計劃書,許靈犀下意識掃了一眼,驀然一怔,詫異地抬起頭看著季年華。
季家涉及的產(chǎn)業(yè)很多,卻從未聽說過還做軍火生意,想來這只能是季年華個人的產(chǎn)業(yè)了。
“你——”她剛開口,季年華的手機鈴聲便響了起來,他懶散地靠著椅背,掏出手機準(zhǔn)備接電話。許靈犀站起來,頷首道,“我先出去?!?/p>
季年華擺了擺手,又指了指座椅,示意她坐下。他徑自接了電話,言簡意賅卻毫不避諱地和電話那邊的人討論生意上的事情。
許靈犀自覺不該聽這些內(nèi)容,目光轉(zhuǎn)到別的地方去,認真地打量起書房的裝修來。半晌,她瞥見茶幾上放著的一個小盒子,絨盒的盒蓋開著,露出盒里的東西。
那是一塊表。
她眉頭微顰,走到茶幾邊,拿起那個盒子仔細地觀察著。那塊表上毫無刮痕,非常新,除此之外,跟她手上戴著的這塊表一模一樣。
她心下一沉,隱約有了一絲猜想,卻不愿意深想下去。
“你喜歡這塊表?”季年華不知何時打完了電話,瞄了眼那個絨盒,散漫地坐到了沙發(fā)上。
“不是?!痹S靈犀若無其事地將絨盒放回去,看了眼窗外深沉的夜幕,“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p>
“急什么?!奔灸耆A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長腿隨隨便便地一伸,攔著茶幾與沙發(fā)間狹窄的過道,隨口說道,“我不久前不慎丟失了一塊手表,由于過于喜愛,我又另外定制了一塊相同的。雖然是同款,新的這塊終究是比不上舊的?!?/p>
許靈犀愣了愣,衣袖下掩著的那款男士表仿佛變得沉重了起來。
季年華點了根煙,漫不經(jīng)心地繼續(xù)說道:“倒是你手腕上戴著的那塊,瞧著跟我原來的那塊很像?!?/p>
不必再說別的,許靈犀已經(jīng)證實了自己的猜想,那日與她一夜魚水之歡,并使她意外懷孕的,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
有那么一剎那,許靈犀的腦海里一片空茫。
倦怠的、厭惡的、悔恨的,所有的負面情緒,如同冰冷的巨大海浪,幾乎要將她淹死。
可是很快她便穩(wěn)住了情緒,扯出一個不帶絲毫溫度的公式化的微笑:“季少大概是認錯了吧,我手上不過是一塊殘表罷了,怎能跟您的表相比?!?/p>
她權(quán)衡利弊,最終只能粉飾太平,再也沒有別的退路。她的堅甲利兵在季年華眼里簡直不值一提。
季年華嗤笑一聲,抖落一截?zé)熁遥斐鍪殖銎洳灰獾匾蛔?,力度之大讓許靈犀不得不踉蹌幾步,身形不穩(wěn)地坐到了他的旁邊。
“之前在醫(yī)院看見你,你臉色蒼白得很。”他屈指抵著許靈犀的下巴,湊到她耳邊,壓低了嗓子沉聲問道,“那時候,你是去打胎了嗎?”
煙味有些重,許靈犀下意識避開了些許,眼神漠然,淡淡地開口道:“不是,季少誤會了。”
“不是?”她這下意識避讓的動作如同蹩腳的心虛,讓季年華有些不悅,他輕哼一聲,冰冷入骨,“你扯謊的本事倒是一流?!?/p>
反正也沒有證據(jù),許靈犀索性否認到底:“季少想太多了——”
季年華不欲聽她辯解,蠻橫地按住她的腦袋,對著那雙紅潤的唇,以一個吻封住了她未完的話語。
書友評價
這幾天,完全被小說《愛有靈犀》中的這對主角許靈犀季年華感化了,我感動著他們的感動,悲傷著他們的悲傷,多么希望現(xiàn)實中也有這么一位少年,待我長發(fā)及腰時,少年娶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