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啥？”韓旭有些傻眼。

王曉東之前恨不得把心肺都掏給人家，愛的死去活來的，寢室哥們一拿這事兒調(diào)笑他，他也只是紅著臉笑笑不說話。

怎么現(xiàn)在分手說的這么干脆？

王曉東嘲諷地笑道：“她讓我把出國的名額讓給她?！?/p>

“哦?！表n旭不說話了，平心而論，這事兒擱自己身上自己也不愿意。

見王曉東明顯有些不高興，他不想再糾結(jié)這個話題，轉(zhuǎn)而笑道：“你說你來就來吧，還帶這么多東西，見外了啊?！?/p>

王曉東白了韓旭一眼，說道：“呸，要點臉么，把你剁零碎了賣掉也不值這些東西，將近一千塊錢呢。”

韓旭一臉驚恐地說道：“你哪來這么多錢？”

王曉東沒說話，指著兩個小點的袋子說道：“這兩包，一包是給你家的，一包是給二舅的。大過年的，沒有空手來的規(guī)矩?！?/p>

“你到底要干啥？”韓旭皺眉問道。

那兩個袋子里估計少說也有百八十塊錢的東西，王曉東看來所圖不小啊。

只是自己家里就是普通農(nóng)民，最多進(jìn)山里弄點山貨賣，有啥好圖的？

王曉東卻對趕車的二舅問道：“二舅，山上有界碑么？”

二舅搖搖頭，說道：“沒有，山上國界不清，有時候俺們尋棒槌，不知不覺就過了界?！?/p>

“蘇聯(lián)邊防軍查的嚴(yán)，一旦被抓，輕則給你弄到波西耶特，重則給你弄到雙城子（烏蘇里斯克），回來還挺麻煩的?！?/p>

“二舅被抓過么？”王曉東問。

問題有些無禮，二舅看了他一眼，搖頭道：“沒有。”

王曉東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晚上，王曉東就住在韓旭家。

看著王曉東帶來的東西，加上又臨近年關(guān)，韓媽很是拾掇了一桌子硬菜。

韓家、二舅家連帶著王曉東這個外人，十來個人坐在兩張炕桌上，男人一桌，女人一桌，吃了個溝滿壕平。

王曉東這具年輕的身體很少喝酒，酒精耐受度很差，一杯白酒下去，就已經(jīng)覺得頭暈暈的。

得抓緊辦事！

見氣氛差不多了，王曉東咬牙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酒，敬了二舅一杯說道：“二舅，進(jìn)了山里，能摸清哪邊是中國界，哪邊是蘇聯(lián)界嗎？”

二舅臉膛通紅，泛著油光，酒勁兒上來話也多了，對王曉東說道：“太準(zhǔn)的不敢說，能摸個大概?！?/p>

“我家是從舒蘭四合村后搬來的，在這邊也就二三十年的光景，村里的老棒槌伙子都上了年紀(jì)，如果有他們帶著，能摸得更準(zhǔn)?！?/p>

“但現(xiàn)在好棒槌不多了，挖了幾十年，再大的山也被挖空了！”

王曉東笑道：“我不挖棒槌，二舅，你能摸準(zhǔn)蘇聯(lián)邊防的巡邏規(guī)律嗎？”

二舅搖頭道：“這個不好說，六九年以后，毛子的邊防軍擴(kuò)充了不少人。以前兩三公里就一個人加一條狗，現(xiàn)在一公里就有倆人。咋了，你問這個干啥？”

桌上人太多，王曉東笑笑沒說話，只說明天進(jìn)山再嘮。

睡了一覺，第二天上午徹底放晴后，二舅才帶著王曉東上山。

見王曉東費勁巴力地用扁擔(dān)扛著他帶來的兩個大袋子，二舅問道：“山里有雪，路本來就不好走，你還帶這么重的東西，俺怕你爬不上去?！?/p>

王曉東笑著搖頭，說沒事。

二舅見他堅持，只好說累了就給我。

長白山是東北的龍脈，物寶天華，承載了太多的傳說。

遠(yuǎn)到東北的胡黃柳白灰五大仙家，近到南派三叔盜墓筆記里的云頂天宮，都和這座關(guān)外名山分不開關(guān)系。

進(jìn)了山，就剩王曉東和二舅倆人，說話就不必藏著掖著。

王曉東直接讓二舅帶著他往蘇聯(lián)邊境走，找蘇聯(lián)巡邏的邊防軍。

二舅一臉不解地問王曉東，別人都避著這些人走，你咋還往槍口上撞？

王曉東說自己想和他們做點生意，還說事成之后分他五百辛苦費，只讓他一定帶自己撞到蘇聯(lián)的邊防軍！

二舅不知道和老毛子能做啥生意，但在五百塊錢的刺激下，還是爆發(fā)出了極大的熱情。

可惜，兩個人接連走了幾天，都沒遇到毛子的邊防兵。

這就跟人丟了東西一樣，你越是著急，越是找不到。

等你不找了，它反而自己就蹦出來了。

眼看著年關(guān)越來越近，自己還沒賺到錢，王曉東急的嘴角起了一圈燎泡。

他倒不擔(dān)心這錢賠進(jìn)去，絕對不會賠，他只是著急年前趕回去，盡量別讓東媽發(fā)現(xiàn)錢被自己拿走了。

一月十九日，周五，還有一周就是除夕，王曉東在二舅的陪伴下，焦急地再次進(jìn)了山。

這一次，和他們一起進(jìn)山的，還有一對兒張姓兄弟，名字不知道，只聽二舅喊他們張老五和張老六。

雙方走深后就分開了，二舅這次也是發(fā)了狠，帶著王曉東悶頭就往蘇聯(lián)境內(nèi)扎。

眼看著天都擦黑了，終于聽見一陣?yán)瓌訕屗ǖ穆曇簦o接著就是兩個毛子緊張的喊聲，還有獵犬的狂吠聲。

“卡拓（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