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這句話起了作用。

男人停下動作，定定地看了她幾秒，然后毫不留情地將她推倒在地上。

關(guān)珞輕摔疼了，手慌不迭地捂住走光的前胸，委屈更甚：“沈浥塵，這樣戲弄我，你舒坦了嗎？”

沈浥塵伸展雙臂，搭在沙發(fā)椅背上，懶懶地回復(fù)：“舒坦?！?/p>

本以為他現(xiàn)在就會走，可兩人僵持了半天，沈浥塵仍然坐在原處。

隔了一會兒，沈浥塵說：“把你的工作辭了?！?/p>

他的用意很明確，不是為了她著想，而是怕她出去工作丟沈家的人！

“不行?！标P(guān)珞輕想也沒想，便拒絕了。

她念大學(xué)的費用，是由關(guān)家出的。現(xiàn)在她畢業(yè)了，關(guān)家沒有再資助她的理由，且不說她不工作得喝西北風(fēng)，更何況她還得攢錢給林寶珠打官司。

沈浥塵用手指按了下太陽穴：“你現(xiàn)在一個月底薪一萬。你剛工作，頂天了一年不過收入五六十萬。要填你媽律師費的窟窿，至少還要干個七八年?！?/p>

林寶珠的官司現(xiàn)在需要一千萬律師費，而她賣了結(jié)婚戒指也只湊了一半，剩下的500萬還不知道如何湊齊。

這一千萬只是這一階段的律師費，如今來看，這場官司遙遙無期，最后有可能需要上億費用。

關(guān)珞輕垂眸：“蒼蠅腿的肉，也是肉啊?！?/p>

沈浥塵冷笑了一聲，站起身來：“有骨氣?！?/p>

他抬腿，從她身側(cè)經(jīng)過，帶起一陣微風(fēng)。

他冷漠的聲音飄隨著這微風(fēng)，打在關(guān)珞輕臉上：“我勸你，還是趁早放棄，跟我斗，也要掂量自己的分量！”

緊接著，一聲震天響的關(guān)門聲傳來，男人瀟灑離開。

屋內(nèi)空留下癱倒在地上的女人，一身狼狽。

*

第二天是周末，關(guān)珞輕睡到日上三竿，醒來時，仍覺得全身骨骼發(fā)酸。

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頻繁震動起來。

她愣了一秒才接起，低聲說：“七姐，你放心，我晚上會準(zhǔn)時到……”

關(guān)珞輕起床之后，胡亂弄了點東西吃。

今天阿姨休假，冰箱里塞滿了各種食物，只是關(guān)珞輕一個人在家，心里又不可避免地掛記著律師費尾款，沒什么心思好好吃飯。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很快到了傍晚。

關(guān)珞輕先讓家里司機送她到市里，然后自己搭乘出租車前往目的地。

去那種地方，是不敢讓沈浥塵知道的。

半個小時候，出租車停在舊法租界地段的西式花園門口，鐵門旁的圍墻上刻著龍飛鳳舞的幾個字：1853會所。

關(guān)珞輕下了車，進入花園，見到了七姐之后，便由她帶往化妝間，交給化妝師幫她打扮一下。

化妝桌的另一側(cè)，坐著一個穿著暴露的年輕女孩兒，看年級不過二十歲左右，風(fēng)情萬種地對著關(guān)珞輕一笑：“怎么沒見過你，新來的？”

關(guān)珞輕任由化妝師在她臉上折騰，僵著一張臉，閉上眼點了點頭。

年輕女孩仿佛見慣了這種情況，過于熱情地說：“來我們會所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只要你討得他們歡心，錢很容易來的，而且你長得這么好看，說不準(zhǔn)被哪個大人物看中做情婦，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p>

空氣中的香氛味道清雅，但年輕女孩絮絮的話語，傳入關(guān)珞輕的耳中，再聯(lián)想這會所里做的勾當(dāng)，卻激發(fā)出許多反胃感。

化妝師弄好了關(guān)珞輕的臉，又開始搗鼓她的頭發(fā)。

關(guān)珞輕睜開眼，打量著鏡子里自己的容顏，在妝容的加持下，眼更深，唇更艷，竟顯出幾分難見的嫵媚。

年輕女孩不滿她的冷漠：“你冷著一張臉，在這里不但賺不到錢，可能還會挨打挨罵?！?/p>

關(guān)珞輕不好拂她的面子，問：“你為什么會做這行？你長得這么漂亮，可以去做模特，空姐，或者柜姐?！?/p>

年輕女孩捂著嘴笑，眉眼彎彎：“你為什么來做這行，我就是為什么來做這樣，大家目的相同。做模特空姐，多辛苦啊，站一整天，一個月也不過萬把塊錢頂天，在上城能干什么，你怎么不去做？”

“做這行，只要把客人哄開心，一晚上能頂他們一個月，存?zhèn)€幾年錢，我靠自己都能回老家買房子買門面。”

關(guān)珞輕自知話說得多余，現(xiàn)在的她哪有什么資格去勸這年輕女孩兒？

誠如這女孩說的，兩人來這里的目的是一樣的，誰也不比誰高貴。

若不是那個人對她步步緊逼，她又何至于淪落風(fēng)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