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一家粥店隨意的沒人點了份粥和幾個小菜。

“程程，我答應(yīng)帶你回去，不過接下來，我要先處理些自己的事情，你先去火車站等我吧，晚上十點有輛火車。這下不用擔心我騙你了吧?！?/p>

看著送餐員將食品放在桌上走開，何程程才低頭竊竊道：“你是想找人報仇吧？”

“噗……”剛喝一口粥的胡遠抬頭看了何程程一眼，驚訝于其對自己心里的把握，不過馬上正身若無其事的說道：“哪有，我就去給家里買點東西?！?/p>

“胡哥，你去報仇帶上我吧，我很厲害的。”完全不理會胡遠的回答，說話的同時拿起手邊的筷子定定的盯著胡遠。

胡遠一時不知道何程程這個動作是什么意思，不過意識過來的時候，滿臉大寫的無賴。

原來何程程盯著胡遠的同時，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著虛空隨意一夾，然后將筷子在胡遠粥碗邊一磕后扔到旁邊，得意的道：“胡哥，怎么樣？”

看到胡遠苦澀的表情，何程程這才意識到胡遠粥上面浮著的那只蒼蠅是自己的杰作，連忙將自己的粥遞給胡遠：“胡哥，對不起對不起，你大人有大量?！?/p>

“確實很厲害?！焙h真不知道怎么發(fā)作，將何程程的粥擋回去，重新點了一份。

吃飯的全程，何程程一直在偷偷看胡遠，不過當胡遠抬頭看她的時候，立馬將頭低下，將一碗粥喝的滋溜兒響。

胡遠掛了電話，對身邊的何程程道：“你真的要和我一起去嗎，看看他們對小鈺做了什么?！?/p>

何程程拍胸脯保證道：“胡哥放心，我自保還是沒問題的。”

看著何程程拍胸脯時候胸部的阻隔下，只能將手下移一點的動作，胡遠搖頭笑了笑。

看出胡遠心中所想，何程程的臉蛋也變的紅撲撲的，煞是可愛。

“走吧！”胡遠攔停一輛出租車，先給何程程拉開后門坐上之后，自己才在前面坐定：“洪家樓?！背緳C師傅說道。

兩人走進一個算是比較老的小區(qū)，連掃地的大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們。

何程程顯然沒見過這種全民皆兵的陣仗，走快兩步挽住胡遠的胳膊。

“不用怕?！焙h輕拍了下何程程的手背，何程程看著胡遠安慰的眼神，順從的點點頭，放開胡遠的胳膊。

二樓的客廳，茶幾上是一整套的茶具。

胡遠視若不見的朝著坐在沙發(fā)上的張雨田點點頭：“田哥?！?/p>

“小遠，不錯不錯，坐?！?/p>

胡遠將包扔在沙發(fā)上，拉著何程程坐定：“田哥，不管你和誰做的交易，我希望到此為止。”

張雨田背靠在沙發(fā)上，啞然失笑的搖搖頭道：“小遠，我真的很欣賞你，我的徐杰幾乎被你廢了，你讓我如何到此為止?！?/p>

“田哥的意思呢？”胡遠不留情面的打斷對方。

張雨田明顯瞬間怒氣上升，后面站著的幾人又已成合圍之勢。不過終究擺擺手讓后面的人散開：“我想知道你愿意付出多大代價，讓我收手?！?/p>

“我相信田哥一定會滿意的?！焙h說著站起，走到門口的時候，一拳砸向旁邊的一堵墻壁，門邊站著的人慌忙抬臂格擋，被胡遠攜帶的勁力直接蹭飛出去，然后拳頭砸到墻上。一時間仿佛地震一般，整間屋子都在晃動，胡遠砸到的部位更是被直接砸穿。

聽到身后呼喝不停的胡遠怒容滿面的轉(zhuǎn)身，不過馬上臉拉長成馬臉。

此時的何程程雙手握拳，正如臨大敵般看著合圍的幾人。

“住手?！睆堄晏镏袣獠蛔愕暮暗?，圍著胡遠的幾人如釋重負的放下架勢，紛紛跑到張雨田身邊。

張雨田的左臂上插著一只只露出一半長短的鉛筆，還是掙扎著舉起胳膊朝胡遠抱拳道：“胡兄弟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希望我們都可以既往不咎?！?/p>

“這樣最好?！焙h點點頭，抓住何程程的胳膊朝外快速的走去。

“疼死我了。”直到出了小區(qū)，何程程才掙脫手臂，朝著胡遠努嘴道。

“我說讓你別動的，你干嘛出手傷人?！焙h也滿肚子不愿意，畢竟自己一個人，怎么也不敢和對方撕開臉干。

“你干嘛那么兇，他們上次打的你那么狠……”何程程已經(jīng)泫然欲泣。

胡遠不知道她是在表演還是真的傷心，只好拉起何程程的手腕揉道：“對不起，是我的不對。”

“沒事，我不怪你?！闭f著已經(jīng)站到路邊攔車，留胡遠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走啊，還發(fā)呆？”何程程笑靨如花的打開車門對胡遠說道。

胡遠搖搖頭，坐上副駕駛位，兩個人直奔火車站。

……

晚飯過后不久，兩個人坐上十點多的火車，一路向西。

“小遠，你干嘛非要坐個硬座，二十個小時呢？”夏季的車廂，九十多個座位，最多也就是坐了二十多人。

“以前坐習慣了，現(xiàn)在是有心事，可以考慮考慮?！毕氲浇酉聛頃秃纬坛檀蟛糠謺r間在一起，總不能再繼續(xù)生氣。

“什么事啊，我?guī)湍阋部紤]考慮。”說著，何程程直接坐到胡遠身邊，順手就挽住了胡遠的胳膊。

“你到底是什么人？”見前后左右無人，胡遠問出心中這個一直想問的問題。

“真的想知道？”何程程將臉探到胡遠面前，神秘兮兮的問道。

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這個女孩，粉嫩的嬰兒肥臉蛋和長長的睫毛，還有傳過來的女兒香，胡遠深呼吸強行壓下心中的綺念，同時將胳膊從其懷抱的姿態(tài)抽出：“嗯，真的想知道?！睒O為認真的回復。

“那我就告訴你?！闭f著，又抱住胡遠的胳膊。

胡遠看了一眼，也只能當視若無睹。

“我爺爺就是個趕尸人，不過文化大革命的時候，被本地人舉報成牛鬼蛇神，將爺爺?shù)耐却驍嗔恕?/p>

感受到身邊的女孩抱緊了自己的胳膊，胡遠伸手撫慰了一下對方的肩膀，何程程感激的看了胡遠一眼接著道：“那時候我爸爸和叔叔們都還小，爺爺也再不提他會趕尸這回事，后來趕上改革開放，爸爸和叔叔伯伯們都去外地做生意，生意也越做越大，家里就剩下爺爺奶奶照顧我們好幾個堂兄妹，在兄妹之中，我是最小的一個，爺爺也最是喜歡我?！?/p>

“那是肯定的?！焙h心中想著，畢竟長成何程程這樣的女孩，要人不喜歡才怪，隨即再次壓下心中的綺念繼續(xù)傾聽。

“后來在我上初中的時候，奶奶去世了，我的哥哥姐姐們也都上了高中，那時候父輩們的生意也有了一定的規(guī)模，所以就在當?shù)氐目h城買了房子請了保姆專門照顧哥哥們和姐姐們讀書。不過爺爺死活不離開我們那個村子，我也就跟著一邊上學一邊照顧爺爺。其實什么東西都是父母買好的，做飯也是爺爺做，父母當初說讓我照顧爺爺，現(xiàn)在想來，是爺爺一直在照顧我。你在聽嗎？”

“當然在聽??！”胡遠回道。

“哦，那你也不吱一聲?！闭f著又將胡遠的手臂抱緊，胡遠也抓住何程程的纖手。直到這個動作已經(jīng)完成，胡遠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又做了一件錯事。

何程程當下繼續(xù)道：“在我升到初三的時候，有一次和幾個朋友去附近的小鎮(zhèn)玩，那時候還年少無知么，其中還有一個我很喜歡的男孩子，可是當我們玩到半夜兩三點的時候，那三個男孩子居然要強奸我們?nèi)齻€女孩子?！?/p>

何程程又抬頭看了胡遠一眼，胡遠這次也會心的用力握了握她的手。

“當時我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就只是抱在一起哭。”

“沒想到我們的何程程，居然還有如此柔弱的一面啊?！焙h笑著低頭看了一眼已經(jīng)依偎在自己懷里的女子。

“別鬧?！焙纬坛陶f著用力捏了一把胡遠的胳膊：“當時我一個姐妹的褲子都已經(jīng)被他們扒下來了，我和另外一個姐妹還只是抱著哭。其實如果那個男生委婉的提出和我單獨出去走走的話，我那天晚上是做好了那種準備的?！?/p>

何程程又抬頭看了一眼胡遠，見對方只是專注的在傾聽，不禁有些失落的重新低下頭顱說道：“就在這時候，那家錄像廳的大門被重物擊碎的聲音從前面響起，趁著三個男生失神的時候，我們兩人幫另外那個姐妹穿上衣服。緊接著，我們那個包間的門也被重物撞碎，我們?nèi)齻€又嚇得抱成了一團，看都不敢看，直到過了半天還沒動靜，我再轉(zhuǎn)過頭去看的時候，我喜歡的那個男生已經(jīng)嚇暈了，另外兩個男生也都在對著闖進來的人磕頭?！?/p>

說道這兒，何程程抬起頭問道：“你知道闖進來的是誰嗎？”

“你爺爺？”胡遠輕笑道。

“不是，是我們學校的一個老師?！?/p>

胡遠點點頭。

“不過，我們那個老師前幾天剛剛?cè)ナ?，現(xiàn)在你知道怎么回事了吧！”

“不知道?！焙h搖搖頭。

“真笨?！焙纬坛陶f著掐了一把胡遠的胳膊：“那個老師，是我爺爺趕過來救我的?！?/p>

“當時我們都嚇傻了，那個老師將門撞開之后，就那樣倒在地上，又變成了一個死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