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瓶落地響起清脆的破碎聲,殷煌笙走到房間門口,看著她布履平緩下了樓梯。
她雙足赤著,身上只著一件披風,長發(fā)凌亂,外露的皮膚青青紫紫,眸光卻極是平靜,平靜的好像沒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一般。
“吆,這是哪里來的嬌娘子,陪哥哥好好玩玩?!本扑晾锿蝗挥砍鰩讉€酒鬼出來,瞧著流嶶模樣,即可起了玩弄的心思。
流嶶斂目,停下腳步并未說話。
幾個醉鬼見流嶶沒有表情,直接伸出咸豬手朝著她摸了過去,流嶶突然伸手,那些醉鬼只覺一陣暈頭轉(zhuǎn)向便倒在原地。
“什么人?”巡視街道的侍衛(wèi)突然出現(xiàn),流嶶眸光微動,轉(zhuǎn)身欲走,可是身子被受摧殘,哪里是那些人的對手。
迷藥也已經(jīng)用完,流嶶避無可避,就在她打算自爆身份回家之時,一道白影從天而降。
“屬下見過離小侯爺?!卑滓履凶右怀霈F(xiàn),圍住流嶶的侍衛(wèi)當即跪地行禮。
殷離的眼卻落在流嶶身上,若非他昨兒個晚上酒肆喝了一夜的酒,今兒個她是否便這個樣子走下去。
“馬車呢?”殷離問,語氣依舊淡漠,卻帶著淡淡的關(guān)心。
“師兄,帶我回去吧!”流嶶突然靠近殷離懷里,強忍著的淚水在面對殷離隨意一句問候頓時決堤下來。
殷離想要推開她的動作滯了一滯,然后抬頭,與二樓殷煌笙雙眸遙遙相對,然后將流嶶打橫抱起,牽了自己的馬快速朝著北山之巔走去。
殷煌笙的雙手下意識的握緊,這個女人,當真是無論何時都不忘記勾搭旁人。
回了北山之巔,流嶶要了一桶浴池,她鉆進木桶里再也忍不住哭出聲來。
她只是想要抓住前世一絲溫暖,她難道也錯了嗎?
殷離坐在外面梧桐屬下喝酒,流嶶壓抑的哭聲從房間內(nèi)傳出,他動作一滯,繼續(xù)喝著。
流嶶收拾完畢,走出房門,看著殷離那一身扎眼的白,緩步走了過去,“師兄,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殷離頷首,“信!”說著推了一碗藥膳給她,“你左手腕受傷,最近這些日子最好莫要用力。”
“多謝師兄?!币箅x沒問關(guān)于流嶶與殷煌笙的過往,亦沒問流嶶為何費盡心機只為不入宮,卻因為殷煌笙而甘愿冒險下山,他只是給了她一碗藥膳,一杯藥酒。
三日很快過去,蘇父和蘇流漾兩人都沒找到流嶶,反而被那些疑似的人耍的團團轉(zhuǎn)。
入宮當晚,蘇父對蘇流清千叮嚀萬囑咐,蘇流清心底激動,自然一一記著。
不過她也的確是有手腕的,入宮當晚,皇上寵幸與她,發(fā)現(xiàn)她的容貌并非流嶶,大發(fā)雷霆,她巧妙周旋,死死咬定自己就是流嶶,還提及自己有個妹妹,喜好惡作劇。
皇上雖然疑惑,派人查訪,卻一無所獲。
因著,自古以來,唯有生了嫡女才會上報,至于庶女,說好聽是小姐,說不好聽,就是些籠絡(luò)底下人的工具罷了。
所以皇上一時也有些拿捏不準到底是誰哄騙與他。
不論如何,流嶶可算是徹底惹到了皇后皇上還有蘇父幾人,皇上立誓挖地三尺也要將人找出來。
這些,流嶶暫且不知,自打那日回來,流嶶便收斂所有心思,看書練習,她的進步神速,連殷離都刮目相看。
穎兒從山下歸來,帶來了另外一則消息,“小姐,三姨娘瘋了?!?/p>
流嶶手中的書“啪”的一下落在地上,神色懼變,“什么時候的事!”
“奴婢不知?!狈f兒負責每日打點流嶶生活起居,下山的次數(shù)自然比流嶶要多,消息來源也就多了起來。
“走,回去?!彼诒鄙街畮p呆了將近三個月的時間,是該回去看看了。
“是?!狈f兒應著,當即收拾東西。
殷離在她臨走前送了一瓶解毒丸給她,說了句,“路上小心?!?/p>
“嗯?!彼^相見恨晚說的便是這般,在北山之巔兩個月,似乎殷離身上得平和感染了她,前世恩怨,今生羞辱,似乎都淡去不少。
流嶶下了北山,一路狂奔,好巧不巧,在蘇府門口碰到了議事歸來的蘇相。
“你還知道歸來?”蘇相已經(jīng)五十多歲,雖然保養(yǎng)的不錯,臉上的褶子依舊出賣了他經(jīng)歷的歲月。
似乎流嶶留給她的爛攤子不小,不過幾個月不見,流嶶發(fā)現(xiàn)蘇相頭上竟然多了一些白發(fā)。
“父親……”流嶶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么。
前世,他和嫡姐聯(lián)手算計她,想要鞏固手中權(quán)力,做未來皇上的外公,可惜,皇上早就對他不滿,又怎么可能讓他們姐兩生下皇家子嗣。今生,也會是一樣。
似乎他們都在為得不到的東西而追逐。
“回府再說。”蘇父恨不得抽她的筋喝她的血,自然不會給她什么好臉色,回府第一件事便是喚了郭氏前來。
流嶶看著郭氏神情憔悴,并不像癡傻,略為安心。
郭氏一看見流嶶便哭了起來,“二小姐,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奴婢好想你?。 ?/p>
“姨娘莫哭,流嶶不是回來了嗎?”流嶶用指腹擦去郭氏面上淚水。
“蘇流嶶,現(xiàn)在你可以給本相一個解釋了吧!”
等不及她們母子互訴衷腸,蘇父不耐煩打斷兩人。
流嶶直接跪了下去,低聲道,“請父親原諒,流嶶實在是有不得已的理由?!?/p>
“說!”蘇父雙眸圓睜,厲聲呵斥。
流嶶面露難堪,見蘇父越來越沉的臉龐,這才仰頭道,“流嶶已非清白之身……”
“匡!”蘇父手邊的茶碗突然碎開,郭氏驚的險些暈過去,虧得被身旁人一把扶住。
“到底怎么回事?”蘇父氣的臉色發(fā)白,最后在崔氏的安撫下才重新坐了下去。
流嶶咬唇,難堪道,“流嶶外出,不慎被人盯上,流嶶實在無顏回家,若非此次聽聞姨娘出事。”
流嶶話沒說完,在場的人都明白怎么回事。
若非有人放出郭氏瘋了的消息,她或許還會躲下去。
“你……”蘇父已經(jīng)氣的語無倫次,流嶶失了清白之身,送入宮是欺君之罪,蘇流清入宮還是欺君之罪,左右他欺君之罪是背定了。
蘇父突然便有些怨恨流嶶了,他隨手抄起桌上硯臺便砸了下去。
流嶶沒躲,硯臺打在額頭頓時血流如注。
“上不得臺面的東西,你可知道此次險些害得我蘇家滿門抄斬!”
流嶶低頭,任由血順著臉龐流下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她沒有說話。
比起入宮重蹈覆轍,她寧愿跪在這里忍受蘇父怒火。
只是她依舊將事情想的太過簡單。
書友評價
《美人謀》的確是一部熱榜小說,由作者隨意編寫,整部作品情節(jié)新穎而曲折,語言平白而生動,達到了思想性、藝術(shù)性與可讀性的統(tǒng)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