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夾著煙的手指有些顫抖，看樣子雖然他面上平靜，但之前的事情對他刺激還是挺大的。

香煙是讓人平靜的良藥，老王抽了幾口煙，漸漸地平靜了下來，我們靜靜地等待著他開口。

老王慢慢地開口，重新還原今天發(fā)生的事情：“我在這警局當了這么多年的差了，什么樣的嫌疑人都見過，有硬骨頭死挺著不愿意交待的，也有小偷小摸的老油子進來油滑無比的，當然，也有那種被人冤枉的進來的。”

“這些都還是正常人，更別說那些說自己有狂躁癥的，抑郁癥的，這樣病那樣病的，其實能有幾個有病的，都是為了脫罪自己給編的?！?/p>

“今天這個羅玉一來，整個人就瘋瘋癲癲的，整個人精神很不穩(wěn)定，當時給送到我這里記錄口供的時候，語無倫次，整個人一直在那里不斷重復有鬼要殺她，她的朋友已經(jīng)死了之類的話，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讓她穩(wěn)定下來?！?/p>

“她一說到朋友已經(jīng)被殺的事情，我當時心里就一驚，難道又出現(xiàn)受害者了么？后來一問她朋友的名字，我知道是之前的兩個受害者，這才安下心來，不過當時我一想到那兩個受害者，就覺得有些心驚，那可真的是地獄一樣的場面啊。”

我心想老王快別吧，我可是親眼見過那樣的現(xiàn)場是怎么造成的，差點沒惡心死我。

“我之前也跟著到現(xiàn)場去過，現(xiàn)場的尸體被分尸成無數(shù)塊，案發(fā)現(xiàn)場我們收集到的指紋全都是受害人本人的，兇手處理得很細致，沒有留下任何指紋，但是他接下來的這一點我們很難理解，那就是他分尸這件事情，既然他有時間處理完所有的指紋，那完全不需要用這種血腥暴力的方法把尸體給處理，除非他變態(tài)，因為一般你殺一個人，搞得事越多破綻越大，什么案子最難破？你街上隨便捅死一個人最難破！”

那是因為殺人的可能根本就不是人啊……它只是為了發(fā)泄自己的怨氣啊，我暗自嘀咕著，當然我沒有開口打斷老王。

顧月書說道：“兇手是變態(tài)還是什么可以等抓到人來判定，羅玉究竟是怎么失蹤的呢？”

“噢噢，抱歉我說偏了，本來她早上來，費盡力氣錄完口供，本來是沒什么事的，我就給她說等在外調(diào)查的人員回來，我們再進行一點信息采集，結(jié)果就是在等你們回來的時候，意外發(fā)生了，”他的聲音開始顫了起來。

“那個時候應該是下午六七點鐘吧，就在你們回來之前，我想著一姑娘等了那么久，累了也餓了，我就問她要不要吃飯，她也沒說吃不吃，就只是一個人在那里哆嗦著，我心想還是去得去弄點東西來吃，于是我就出門準備找人幫我們弄點吃的，誰知道我剛一動作，人小姑娘就撲了過來，使勁抓著我的手叫我不要走，還一邊回頭四處望，說著什么她來了她來了。”

“我就納悶了啊，這房間里就我們兩人，這也是在警局里，那兇手就算再大膽也不可能進警局啊，那她說的那個她來了到底是指的什么啊，我剛想開口安慰下小姑娘，下一秒，我就感覺有東西進了屋子！”老王拿著煙的手也跟著聲音顫抖了起來，我看著趕緊上去抓住老王肩膀，幫助他放松身體，太過緊張對老王這個歲數(shù)的人可不好。

老王感激地看了我一眼，繼續(xù)說道：“當時我第一反應就是同事來了，但是跟著我就覺得不對，如果是同事過來不可能不叫我，我做了這么久，這警局上上下下，連保潔阿姨都認識我，其他人就更不可能了，這房間需要人員帶領(lǐng)才能過來，自己單獨找過來估計在路上都得被人覺得可疑，而當時我還覺得整個房間的溫度在不斷地下降，本來這個天氣，那個時間正應該是燥熱的時候，但是我呆在房間里，仿佛開了空調(diào)一樣，比開了空調(diào)還冷，就站那么一會兒，我整個人都冷得打哆嗦?！?/p>

“興許空調(diào)壞了呢？”說真的我實在不想往那方面想，但事實擺在眼前。

老王反駁我：“不可能，這批空調(diào)是今年新?lián)Q的，沒那么容易壞，而且你知道么，當時我還特意回頭去看了一眼，那空調(diào)根本就沒開！而這一眼，更是讓我看到了不得了的事！”

“恩？你看到了什么？”顧月書追問道，我示意顧月書不要心急，耐心地聽下去。

老王眼神里有些慌亂，緊張地盯著對面，但是對面空無一人：“當時我回頭，本意只是想看一下空調(diào)是不是壞了，結(jié)果我一回頭，一個姑娘正站在我的身后，但是我完全從她身上感受不到一絲人的氣息?！?/p>

“感受不到人的氣息？什么意思？”顧月書問道。

“還記得我剛才說的有東西進了屋子么，就是如果不是轉(zhuǎn)過身親眼看見，我可能會以為是一只貓，一條狗或者是個什么東西到了屋子里，人的感覺是很奇怪的，如果是人進了這個屋子，那我應該能知道是人才對，”老王的聲音越發(fā)顫抖，“而當我看到身后那個姑娘之后，我整個人就僵住了，好像墜入了冰庫一般，我想開口叫羅玉趕緊走，但是我完全說不出話！我用力地轉(zhuǎn)動身子，但是依然沒辦法行動起來?！?/p>

“后來呢？”我看老王又停住了，忍不住追問。

“當時……當時，我渾身用力到幾乎痙攣，”老王停了一下，用力地深呼吸，平靜了一下繼續(xù)說，“然后我就看到那個姑娘慢慢地抬頭看向我，她當時沒有任何表情，但是很不自然，怎么形容呢……可能就像是拼湊起來的一樣，她的臉我看起來有些眼熟，但是總感覺哪里不對，我就是想不起來是誰，我努力地想開口問她是誰，突然她嘴角動了動，對著我笑了！”

“那一下我看到了一張慘白的臉在我面前！我嚇得直接癱坐在地上，等我能恢復行動能力的時候，羅玉已經(jīng)從我身后消失了，”老王又深吸了一口煙，慢慢地吐出來。

我和顧月書兩相對視，看樣子我們倆想的應該沒錯了，想到這里我準備把資料抽出來讓他看看究竟是不是這個趙莉，忽然葉云推門進來，臉色古怪。

“那個，我們查到了幾個受害人就讀的學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