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買通了的帶隊師傅擋在了老鴇面前,賠笑道:“徐嬤嬤,您這不是為難我嘛,這丫頭只賣藝不賣身,您打她的主意作甚么,更何況,這丫頭只是身條生的好,樣子普通的很,根本比不得您精心培養(yǎng)出來的姑娘們?!?/p>
徐嬤嬤只得作罷,有點遺憾地往郭安瀾那里瞥了最后一眼,以她多年閱人無數(shù)的段數(shù)來說,這個小丫頭不應(yīng)該長相普通啊,要不是這師傅不肯讓她過去,她早就出手把這丫頭的面紗扯下來,瞧瞧她的模樣。若是好胚子,多花點錢也要搞到他們紅玉齋來,若是一般般,自然也就沒后話了。
看到徐嬤嬤打消念頭后,老師傅回頭看了眼郭安瀾,兩人都能看見對方眼里的緊張。
他根本不清楚郭安瀾的身份,只是上頭的人交代了,不管發(fā)生什么都不能出一點紕漏,尤其是這個個子高高的女藝師,更是要重點關(guān)照。這才有了剛剛那一幕他厚著臉皮冒著得罪徐嬤嬤的風(fēng)險,挺身而出。
郭安瀾混在一群藝伎中,還特意低著頭彎著腰為的就是更好地融入她們,不讓別人關(guān)注到她,根本沒工夫看旁邊的亭臺樓閣,可即便這樣,她也清楚作為高端大氣的勾欄地——紅玉齋的院子比她們侯府的都要精致好看,徐嬤嬤帶著她們走上二樓的一個樓閣,推開門,畢恭畢敬地對里面的人行禮,然后低聲道:“大人們,這些就是奴婢找來的藝伎,請問要留哪幾人下來彈奏?”
郭安瀾余光往里面瞥了一眼,只是這一眼差點沒讓她的心臟都跳出來——軟塌上坐著兩個穿著華服、器宇軒昂的男人,其中一個一身月牙白的長袍,長身玉立,姿態(tài)卓爾不凡,正是昨天不久還見過的陸皖齊,另外一個則是背脊挺直,一身黑色勁裝正拿著酒杯小酌的深目高鼻的男人,等完全看清楚黑衣男人的長相時,郭安瀾忍著想要轉(zhuǎn)身飛逃的沖動,把頭埋著低低的,就跟鵪鶉似的,巴不得鉆進地里。
陸皖齊對待崔憲的態(tài)度和那天在郭侯府里的完全不同,是真正帶著一絲熱切的態(tài)度??磥?,這個時候的崔憲已經(jīng)手握一定權(quán)勢了。
郭安瀾不敢亂動,她的心臟自從發(fā)現(xiàn)里面坐著的人是崔憲后,一直怦怦直跳,幸好圍在她身邊的人多,讓她沒有太過緊張。
“崔兄,要不你來選吧,這些都是京城最有名的樂團出來的歌姬樂師,你剛剛從漠北作戰(zhàn)歸來,想必你還沒有聽過吧?!标懲铨R笑道。
崔憲聞言朝那邊看了一眼,興致缺缺地放下酒杯,對陸皖齊說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隨便點幾個了?!?/p>
隨著崔憲將視線往她們這邊看時,和身邊翹首以待的女歌姬樂師不同,郭安瀾一直在心中默念,不要指到她啊!也別往她這里看!
“那個吧。”
千萬別往這里看??!
“嗯,就你了?!?/p>
選她旁邊的!別選她??!別選她啊?。?!
“最后就——”崔憲隨手指到中間的一個人,淡淡道:“就是你了,不用閉著眼了?!?/p>
為此還把眼睛閉起來的郭安瀾根本沒注意到身邊的女人看她的眼神都變得不一樣了,直到聽到崔憲口中那句不用閉著眼的話后,郭安瀾徹底傻眼了,根本沒想到老天會如此待她!她一點都不想出現(xiàn)在覬覦她身體好多年的崔憲面前,現(xiàn)在好了,還是以女裝出現(xiàn)在崔憲的面前,不過,他應(yīng)該還是喜歡男人的吧。
郭安瀾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雖然崔憲只是隨手點了幾人,可畢竟都是從專業(yè)的藝伎商會里出來的姑娘,個個姿容都差不多哪里去,身著水粉色的長裙,衣袂飄飄的三人從跪著的藝伎們中站了起來,退到了一邊。
郭安瀾此刻只恨不得那天晚上沒有打斷郭玉珠的雙腿,如果沒有她那檔子事,自己根本不可能這么早就遇到了崔憲——如果可以,她甚至都打算這輩子都遠離那個男人,一次都不要出現(xiàn)在他面前。
只可惜,人生沒有那么多如果,而她更狠不下心來打斷胞姐的腿,只能心存一絲僥幸想想而已。
徐嬤嬤帶著其他的藝伎從包間里退了出去,只留下她們?nèi)苏驹谶@幾位當(dāng)朝達官顯貴面前,站在最靠邊的郭安瀾一直都沒有抬起過頭,像個鵪鶉蛋似的,把頭低垂著,只恨不得找個洞穴鉆進去。幸好不止是她一個人這樣做,郭安瀾用余光瞥了眼邊上的女孩,跟她一樣老老實實地低垂著頭,唯一不同的就是自己的角度要比她們都低一些。
誰讓自己個頭高挑??!一點都不想成為三人中顯眼的那個,郭安瀾盡可能地縮起脖子,彎著腰,讓自己不要顯得太高。
她這番姿態(tài)落入其他幾人眼中,還以為只是單純的惶恐害怕,并沒有太在意。
絲毫體會不到她痛苦的陸皖齊笑著開口道:“你們幾個把頭抬起來,讓我好生瞧瞧崔兄都喜歡什么樣的女人?!?/p>
崔憲手指滑過手中的酒杯,聞言,很是冷淡地說道:“只是隨便指了幾個,陸公子說笑了,在下并無特別的嗜好。”
陸皖齊依舊言笑晏晏,沒有絲毫驚訝之色,他順著崔憲的話說了下去:“我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想想也是,崔兄在漠北待了好幾年,聽說漠北出生的女人個個身姿高挑健麗,深目高鼻,輪廓挺立,難不成崔兄換了口味?對我們大正的女人不感興趣了?”
崔憲聽到他的反問,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放下手中的酒杯,從鼻腔中發(fā)出一聲意味不甚明顯的鼻音,也不知是不是默認了陸皖齊所說的那番話。
站在一邊的郭安瀾聽到他們兩個的對話,心中有點不屑,陸皖齊這人心機還真是深沉,剛剛那番話表面上是在打趣崔憲,可話里卻是在拐彎抹角地試探他的底線,當(dāng)然了,崔憲也不是什么好鳥,這兩人湊在一塊兒互啄還是挺有意思的,只要不殃及到她這條小魚身上就好。
就在她抱著看戲心態(tài)偷聽兩人說話時,包廂內(nèi)側(cè)的珠簾忽然被人撩開,只見一個暗紫色蟒龍紋絡(luò)的男人走了出來。
難道這.……男人一直都在旁邊嗎?
郭安瀾用眼角的余光只瞥了一眼就匆匆垂下,她甚至連男人的長相都沒看清楚,只注意到了他服飾上的紋絡(luò),能穿紫衣且上面繡著蟒龍圖案的.……只能說明這個男人的地位極高,除了皇室貴胄,一般人根本沒資格穿紫衣。
這.……人到底是誰?
書友評價
作為一名寶媽,忙里偷閑看了這部小說《嫡子難為》,小說中的感人故事再次讓我找到生活的樂趣。也許,平淡無奇的生活有時也需要添加一些佐料,比如,閱讀一部如此感人的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