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
一瞬間,我感覺腦汁都要爆炸了,他怎么站在我家門口!
我呆站在門口,有這么兩秒鐘,就這么呆呆地看著他。
我想,我的臉色肯定是鐵青的,像是饅頭一樣的蒼白,秦淮看到我這臉,一定會察覺出什么。
或者說,他已經(jīng)察覺出什么了。
“沒……沒什么啊……”我口吃著,心想他所說的‘聲音’,應該就是我剛才對著黑影吼著的‘你是誰’吧。
看來,秦淮跟這黑影,果然不是同一個人。
“哦,是嗎?”秦淮若似平淡地說著,一只手拍在了我的肩膀上,頭朝一邊側(cè)去。
現(xiàn)在是深更半夜,只有微弱的月光照進屋子里,而且小雪所躺的位置,是在屋子的最里面,秦淮應該看不到小雪吧。
就算看到了,也應該很難認出這就是小雪吧?畢竟小雪是平躺著,只能看到隱約的側(cè)面。
“那位是?”秦淮似乎有所發(fā)現(xiàn)。
“沒……沒什么,那是我女朋友……”情急之下,我脫口而出。
秦淮眉頭蹙起。我能看得出,他在質(zhì)疑我才十五歲,就有女朋友了?而且還跟自己躺一張床上?
但顯然,秦淮沒有追究太多,對我莞爾一笑,又拍著我的肩膀,道:“老弟,年紀輕輕的,要注意身體啊?!?/p>
“好好休息吧,我回去了?!鼻鼗凑f完,轉(zhuǎn)身走了。
看著他越走越遠的背影,壓在我心口的一塊石頭,終于放下了。
說實話,如果他再多呆一會的話,我估計被嚇尿了。
我關(guān)上門,背靠在門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著,額頭的汗唰唰地往下滴著。
“陳超,剛才那是誰啊?”小雪揉著惺忪的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
應該是剛才我跟秦淮的對話,把她吵醒了吧,但是對于秦淮這個‘陌生人’,小雪沒敢說話。
“不是誰,我們村里的人而已?!蔽亦?/p>
“你以后要是碰到他,可別跟他說話啊,他是我們村里出了名的壞人?!蔽易叩叫⊙└?,又補充了一句。
小雪乖巧地點著頭,又躺了下去。
我沿著旁邊,也躺了下去,抱住了小雪。
不知不覺地沉入夢鄉(xiāng)后,我忽地又醒了過來。
或者說,這不算是醒,意識模糊地睜開眼睛,卻只能看到眼前的一小片。
我想翻身繼續(xù)抱著小雪,可身子卻不聽使喚。
而且,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壓著自己,不是壓著自己身體,而是壓著自己的意識。
呼吸越來越難受,像是有人遏制住了我的喉嚨,身體根本動不了,像是失去知覺。
鬼壓床!
我猛地想到這一點。
這是以前我聽老人們講到過的,自己還從未經(jīng)歷過。
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我身后緊緊地拽著,像是要把我拽到某個無底的深淵似的,可我分明知道,我身后是床板啊!
我眼珠盡量向一邊轉(zhuǎn)動,雖說無法側(cè)身,眼珠卻可以盡可能地看到側(cè)面。
這種拼盡全力擠動眼珠的感覺,像是趴在一個漆黑的井底,盡可能呼吸著所剩不多的空氣,難受之極。
在側(cè)面窗戶外,有一個直立的身影。
他就這么直直的站立著,一動不動。
從體型判斷,高大勻稱的身材,不寬不窄的肩膀,我只能聯(lián)想到秦淮。
只不過看了幾秒鐘,傾斜的眼球像是出血般的疼,我又趕緊閉上了眼睛。
呼吸越來越難受。
我有預感,如果這樣下去,我可能就死在這了。
‘吱呀’的一聲,我聽到門開的聲音。
只不過可能是因為鬼壓床的原因,這聲音聽起來也是異常的模糊,像是幻聽。
一身白衣的人,走到了我們跟前。
我忽然又無法完全睜開眼睛,只能隱約模糊地看到,在我旁邊似乎站著一個人。
我突然又不太確定,我身旁站著的,是不是個人,是否是我的幻覺?
我想撲過去,用盡我全部力氣,狠狠地把這人打一頓,但又覺得只要閉上眼睛,就再也看不到了。
這一身白衣的人,俯身下來,對著我微笑一下。
我看到了他洋溢著的嘴角……
他抱起了小雪。
像是井底觀月般,扭曲而模糊的身影逐漸遠去,我卻一點也動不了!
我握緊拳頭,指甲嵌進肉里,劇烈的疼痛傳來。
可在疼痛的同時,困意也如圖潮水般蔓延過來。
我覺得,我不能睡,我必須起身去救小雪。
她是被秦淮帶走了嗎?她會被秦淮帶到哪?她如果不回來了,該怎么辦!
我卻像是被綁在床上,頭顱下面的似乎是別人的身體。
沒抑制住瘋狂的睡意,我只覺得身子一軟,整個被壓迫的神經(jīng)一下子輕松起來,呼吸也停止了。
我以為我會死的。
……
睜開眼睛,我感覺像是經(jīng)歷了一個輪回。
瓦房是由一根根木材支撐起來的,屋子里有兩根撐梁柱。
老舊的房屋,沒有‘客廳’和‘臥室’的區(qū)別,只有一個狹小的儲物間被單獨分開,但其實就是一個只能夠放得下掃把拖把的小地方。
我急忙轉(zhuǎn)身看去,小雪還在我身旁!
沒錯,她躺在我身邊,保持著均勻的呼吸,熟睡中的臉龐多了幾分稚嫩,長長的睫毛微微晃動著。
昨晚……
這是怎么回事?
難道是幻覺嗎?
我輕輕推了推小雪,小雪似醒未醒地睜開眼睛,呢喃著一句:“干嘛呀陳超?!?/p>
還是熟悉的語氣,熟悉的親切。
“你……”我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么問。
難不成問她,昨晚你去哪了?
苦澀了有幾秒鐘,我喃喃著:“昨晚……你一直在這睡嗎?”
小雪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分明是很詫異我為什么會說出這句話。
“對啊,我不在這睡,還能在哪睡啊?昨晚你回來了,不一直在這嗎?”小雪坐在了床上,凌亂的頭發(fā)垂落在后背。
我點著頭,看來我問不出什么了。
難道昨晚的事是幻覺嗎?
還是純粹的鬼壓床,沒有秦淮什么事?
我草草煮了鍋粥,和小雪分別喝了一碗,囑咐小雪不要出去,自己就出門了。
東邊大坑這,熙熙攘攘的村民聚攏在這,尤其是一些年輕媳婦們,議論聲不斷。
我掙過人群走過去,赫然看到秦淮他們五個人,在這玉米地的四周忙碌著。
“真是高科技啊……”
“到底是城里人,文化人,這些東西咱可都沒見過。”
圍繞著的村民們,發(fā)出陣陣感嘆聲,尤其是一個個婦女,仰慕的眼神恨不得撲過去。
秦淮為首的幾個人,在這田地里,拉出了一道長長的警戒線,而在警戒線內(nèi),他們在玉米地里來回走著,拿著說不出名字的器具,在忙碌著。
雖然我沒有任何考古知識,也沒在電視上見到過,但秦淮他們拿著的器具,實在覺得可疑。
他們四個老頭,每個人手里都拿著羅盤式的東西,羅盤上有奇怪的紋路,散發(fā)出微弱的白光。
盡管是白天,仍能看清楚散發(fā)下來的光。
秦淮手里拿著一個手電筒,但手電筒卻射出了五道光芒,映照在玉米地下面。
秦淮很認真地在探測著,沒有抬頭看。
我想,我總不能過去問問,昨晚他是不是又來我屋子了吧?
我左右看著,又沒看見村長。
猶豫了一會,我還是回到了家里。
跟小雪聊了一會,小雪委屈著臉對我說:“陳超,我想去外面轉(zhuǎn)轉(zhuǎn)。”
我這時候才猛地想起來,小雪來這幾天了,幾乎每天都是在屋里悶著,似乎還沒有出去過呢。
其實,我何嘗不想帶她出去啊,何嘗不想讓鄰居們看看,我有這么一個漂亮的女朋友啊。
可是,我不敢啊,讓鄰居們發(fā)現(xiàn),甚至讓秦淮撞上,小雪可能就不再是我的了。
但是,看著此刻小雪哀求的眼神,我卻又不忍心拒絕他。
“好,我們出去吧。”我就這么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我家處在村子的最南邊,屋子背后就有一條小溪。我尋思我們也不用去太遠,就屋子后面的小溪就行了。
我們都把鞋子脫了下來,腳丫放在溪水里,冰涼的觸感蔓延到了全身,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舒適感。
小雪問了我好多問題,全是關(guān)于這個村子的,我也慢慢地講來。
我第一次感覺,原來我語言敘述能力挺強的,而小雪就像是一張白紙,對我充滿了崇拜。
小雪把頭靠在了我肩膀上,一只手抓著我的手掌玩弄著。
我能聽到她起伏的呼吸聲,摸到她細膩柔軟的頭發(fā),一股莫名的香味飄進鼻孔里。
我心想,這他媽就是戀愛的感覺?。?/p>
小雪說,她不想天天悶在這里,像住牢似的,想離開這村子,去外面看看,興許能恢復點記憶。
我正思索著該怎么回答,忽地聽到‘砰’的一聲。
這聲音,就是從小雪身上傳來的。
小雪的身子癱軟起來,倒在了草地上。
我立馬抱著她,抬頭看去,只見村子拿著一根棍子,指著小雪。
冷汗沿著村長的額頭滑落,雙手有些微微顫抖,眼神里滿是驚恐和緊張。
“村長,你把小雪打暈了……”我看著村長,不可置信地說著。
書友評價
《金棺》是正常的精神病的一部經(jīng)典作品,故事情節(jié)婉轉(zhuǎn)曲折,人物關(guān)系錯綜復雜,文筆優(yōu)美,而且能夠做到每個角色都有自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