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后,坐在陽臺上的搖椅上,倒了一杯紅酒,細細的品著。窗外,霓虹閃爍,車輛川流不息,燈紅酒綠的夜生活剛剛開始。
給李曉打電話,接通,張玉華哀婉幽怨的嗓音傳來:原諒把你帶走的雨天,在突然醒來的黑夜,發(fā)現(xiàn)我終于沒有再流淚。原諒被你帶走的永遠,是終究快要走到明天,痛會隨著時間好一點。那些日子你會不會舍不得?思念就像關(guān)不緊的門,空氣里有幸福的灰塵,否則為何閉上眼睛的時候,那么疼!誰都別說,讓我一個人躲一躲,你的承諾!我竟沒懷疑過......
李曉未接電話,放下手機,打開窗子,風(fēng)呼嘯而來。亂入一團的思緒漸漸的解開。也許吵鬧聲太大,他沒有聽見,我安慰自己說。
很久后,我在搖椅上昏昏欲睡,李曉回過來電話:“若冉,你先睡吧,我們吃完飯還要去唱歌?!?/p>
“好,玩的愉快?!蔽倚蚜诵焉裾f。
李曉聲音里滿是醉意:“若冉,你不高興了嗎?”
“沒有,回來時注意安全?!蔽铱嘈χ?,從剛剛的忐忑害怕,到迷糊睡覺時的怨恨,再到現(xiàn)在的釋然,我已經(jīng)麻木的沒有感覺了。。
掛掉電話,墻上的時鐘指到了十二。從藤椅上下來,洗刷上床。李曉作為醫(yī)藥代表,以后這樣的日子應(yīng)該還有許多,所以我必須習(xí)慣。
躺在床上,微醺,渾身發(fā)熱,翻來覆去睡不著。手機屏一遍遍亮起,一遍遍暗下來。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是對我很計較的李曉,竟然在第一個月發(fā)工資時留出的一千塊是為了請客這件事,難道真的不是為了他的美女上司嗎?越想越煩躁,一咕嚕起來,頭抵在膝蓋處。
黑暗中,周邊的影響影影綽綽,窗外的霓虹透過窗簾映進來,在漆黑的室內(nèi)組成了五顏六色的光芒,我坐在光芒中間,心一點點下沉,一點點平靜。
不知過了多久,我睡著了。半醒半夢中,聽見開門的聲音。打了個精靈坐了起來,跳下床去朝門口跑去,剛到客廳,一股濃烈的酒臭氣撲來,李曉暈暈晃晃的進來。
“若冉,對不起,我沒想驚醒你的。”李曉進來伸著胳膊朝我走來,一走一顫。
我跑過去關(guān)上門,扶住他:“若冉,對不起,別生氣?!崩顣赃呑哌呎f。
我扶住他的腰,用力的把他往沙發(fā)上拽:“李曉,你到底喝了多少?”
“不多的,今晚高興,沒喝醉?!崩顣钥┛┑男ζ饋怼?/p>
此刻他的笑聲鉆進我的耳朵,格外刺耳。我強忍住心底的怒氣。把他扶到沙發(fā)上,替他脫掉一身酒氣的襯衣和臟臟的鞋子,一切收拾好后,已經(jīng)四點半。
此刻,天際已經(jīng)發(fā)亮,太陽艷黃,周邊的云彩像渡了一層薄金一樣。樹木沐浴在晨光中,顯得蕭索起來,此時的清晨已經(jīng)有了微微涼意,天漸漸轉(zhuǎn)入了初秋。
我蜷著腿坐在沙發(fā)上,感受著身體一陣陣發(fā)顫,看天一點點放亮。
六點,搓搓凍透了的皮膚,起身去廚房做飯,熬了一鍋小米粥,蒸了兩個包子。在茶幾上給李曉留下字條告訴他飯已經(jīng)做好,在廚房里。簡單的洗漱一下,出門。
給敏姐發(fā)短信,請了一天假。坐上回學(xué)校的車。以往還是學(xué)生的時候,心情抑郁時,我總是喜歡繞著學(xué)校走走。
到達學(xué)校已經(jīng)八點,適逢學(xué)生們上課的時間。說說笑笑蜂擁的人潮,我走在中間,卻無法融入。此刻我的心境已不復(fù)從前,雖然,我剛剛畢業(yè)沒多久。
順著海京大道走著,陽光透過梧桐樹葉灑下來,暖暖的,我走在里面,像走在一條時光的隧道中,明與暗在眼前交替。不遠處的排椅上,有苦讀的學(xué)生,三三倆倆,嘴里一張一合的念著什么。隨著他們腳步的移動,灑在他們身上的光斑變換著,移動著,勾起了我心底隱藏的愜意。以往,我跟李曉也是這樣,在沒有課的早上,在海京大道的排椅上嬉戲讀書。只是這種愜意從工作后便不復(fù)存在。
順著海京大道,去了圖書館,我最喜歡的是第六書庫里的散文小說。一上樓,熟悉感撲來,只是我無法轉(zhuǎn)換成學(xué)生的角色。拿起一本安妮寶貝的小說,去了東面的最角落里,陽光撲在桌面上,反射著微黃的光。上學(xué)那陣,我最喜歡這個角落的,可以安靜的讀書,也可以在讀書累了的時候趴在窗上,俯瞰整個校園。
把書放在桌子上,趴在窗子上,陽光正好,微風(fēng)不噪。窗下的湖邊開滿了大片的菊花,紅的、黃的、粉的,映著波光瀲滟的湖面,心情瞬間開闊美好起來。
把手機調(diào)成靜音,趴在桌子上,翻著安妮寶貝的書。從我第一次接觸她的書時,便不可救藥的愛上了。絕望的筆調(diào),或分或死的結(jié)局,勾出人心底隱藏的最深的疼痛。之前,跟李曉一起看書時,他總是反對我看的,他說,我需要陽光。我已經(jīng)很久都不在接觸,我以為我的心底已經(jīng)不在陰暗,不成想只不過是埋藏在了更深的地方。陽光暖暖的,心底冰涼一片。
下午,看的眼前冒金星時,起身想去找點吃的。劃開手機,上面躺著四個未接電話,兩條短信息。一個李曉的電話,剩下的三個電話跟兩條短信都是伊枕的。遲疑間,伊枕電話進來。
“若冉,你這是去哪里了?不會昨晚說讓你幫我加班弄東西,嚇得你今天不敢來了吧?”剛剛接起,伊枕的焦急中泛著緊張的聲音傳來。
我咽下心底的酸澀,淡淡的說:“干嘛,有事嗎?沒事掛了吧,別打擾我?!?/p>
“你在做什么?大周二的干嘛不上班。”伊枕忽略了我語氣中的不悅,嬉戲著說。
我的眼眶忽然熱熱的:“在玩啊,行不行?”
“我呢,前幾天加班太累,下午休假,正好聽你沒什么事,求陪同。”伊枕長呼了一口氣說。
我擦了了眼睛:“自己玩吧,我沒空。掛了啊?!?/p>
“別,別,別啊。大小姐,算我求你行嗎?我自己百無聊賴,求陪同嘛?!甭曇糁袔е┯驳娜鰦?,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渾身一抖:“大哥,求你別撒嬌了,太惡心了?!闭f完哈哈大笑起來。
“你在哪里?我過去找你?!?/p>
“我們學(xué)校?!?/p>
“切,真沒看出來,還真是個懷舊的人?!闭f完掛掉電話。
想著剛剛和伊枕的對話,我的心情忽然好了許多。伊枕為什么對我這么好,不會是喜歡我吧,算了,說不定是我想多了,他只是恰好無聊,使勁的晃晃自己的腦袋,想要更清醒一些。
伊枕過來時已經(jīng)兩點半,一件灰色襯衣,一條黑色西褲,加上一雙皮鞋,走在校園里格外的突兀。
見到他,我趕緊的轉(zhuǎn)身,想要裝作不認識他。
“若冉,你干嘛見了我就走?!币琳砝∥业母觳矐嵟恼f。
我抬頭看看他,委屈的說:“你穿的太正式,一看就不是個學(xué)生,我不想跟你在一起,讓你出賣了我的年紀?!?/p>
“哈哈哈哈,原來這樣啊,你是不是也害怕咱倆走在一起,別人說你配不上我啊?!币琳硪荒槈男Φ恼f。
我甩開他的手:“趕緊滾蛋,我不想見到你?!闭f完徑直向前走。
“若冉,就你這智商,當(dāng)年是怎么考上海京大學(xué)的,你聽不出我在開玩笑么?我眼又不瞎,哪能看上你?!币琳碜ё∥?,滿臉戲謔。
“我就那么差嗎?”我盯著伊枕,眼眶熱熱的,眼淚不自覺的落下來。
伊枕見我哭了,手足無措的舉起手在半空中晃動著,而后落在我的臉上,暖暖的:“對不起,若冉,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開個玩笑嘛,不是有心的,別哭了好不好,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欺負你呢,在大馬路上惹哭了一大美女,是要遭群毆的。”
“真煩人。”看著他慌亂無主又不忘逗貧的樣子,我破涕大笑。
我?guī)б琳砣チ宋疑蠈W(xué)時最愛吃的一家川菜館,點了一個麻辣魚,一個水煮肉片,等菜的過程中,伊枕看我,欲言又止。
“有什么話就說,欲言又止的干什么?”我瞟了伊枕一眼說。
伊枕抬頭盯著我,清了清嗓子:“若冉,你遇到什么事情了嗎?如果愿意的話,可以跟我說一下,興許我能幫的上忙?!?/p>
“謝謝,也沒有什么事?!蔽覍ι弦琳淼哪抗?,真摯的說。
不管怎么說,我是真心感激他的,畢竟在我兩次最難熬的時候他都陪著我,有心也好,無意也罷,足是這份陪伴已讓我分外感激。
吃過午晚飯,已將近五點,我們順著校園溜達,陽光已經(jīng)褪去了中午時的跋扈,變得溫婉起來。以校門口為起點,開始漫無目的的漫步,中間沒有人說話,也沒有覺得尷尬,就這樣,靜靜地走在陽光下,背后投下了兩道長長的影子。多希望,此刻在我身邊的是李曉,若此刻李曉在,該有多好。
書友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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