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實是他救命恩人,六年級期末,他被一群校霸看上了,對方是有計劃行兇。
他們有木棍,所有人都怕他,陸廷宇被他們打彎了腰,護頭在地上,漸漸流了很多血。
所有人都沒有動,只有我掄著椅子上前……
救命恩人,原來是這樣啊。
豁,我自作多情了。
凌晨一點,我與陸廷宇在岔路分道揚鑣。
我家住在貧民窟,他家在我家身后的富人區(qū),兩種生活,南市的兩種符號。
開門迎接我的是一點微亮,被風(fēng)吹得搖曳的蠟燭立在生銹的月餅盒上。
唉,又沒交電費。
我媽在燭火旁收拾準(zhǔn)備出售的紙皮。
“還沒睡?”
我媽瞅我一眼,“等你?!?/p>
“這個月少交了一百,”她似乎嗅到從我口腔蕩出的一絲甜味,瞇眼打量著我,“又亂花錢?”
“嗯,買了彩票?!?/p>
我從包里摸出一沓被揉皺彩票,沒想我媽忽然生氣,“一注兩塊,你這兒少說二十塊。”
“買買買,你買這么多中過多少?”
“一天到晚不干正經(jīng)事,沒事也不找份兼職?!?/p>
我媽老是愛跟我唱反調(diào)。
小時候想學(xué)畫畫,我媽嫌貴讓我放棄。
后來附近有義工教跳舞,我媽又說忙沒時間。
再后來,我為了家里輟學(xué),賺錢照顧生病的父親和年幼的弟弟,這么多年,我的生活被家庭擾得七零八落,現(xiàn)在連唯一愛好都不能有嗎?
我想反駁,卻被一陣呻吟聲打斷。
我快步走去父親床邊,他嘴唇蠕動好半天,才說一個字,“痛……”
我爸得的慢性重疾,因免疫力低下得病,又因器官衰竭而死。
這些年他不是肌肉痛就是肚子痛頭痛,原本常年勞作的手被疾病折磨得日漸枯瘦。
他身體機能退化得厲害,站著會累,躺著會疼,坐在腰還酸。
所以我不敢找離家太遠(yuǎn)的工作,我得隨時夠得著家里。
“哪里痛?我?guī)湍惆窗础?/p>
我爸指了指全身。他日復(fù)一日缺少運動,原本松弛的肌肉日漸變得萎縮。
我試圖轉(zhuǎn)移他的注意,陪他說話,他卻跟我聊起周森。
我粗略把事情說了一遍,那些侮辱的話一個字沒說。
他長長嘆息,“你們都是被我拖累了。”
說著說著,老淚縱橫的聊起我弟和我們,椎心頓足地埋怨自己。
“你們本應(yīng)該有更好的生活,翠翠,你本來就不會輟學(xué)。”
“都是我都是我……累人累己。”
“我活著做什么,早點死了算了?!?/p>
我都是默默聽著。手法熟練的按揉,肩膀、背、腿,來回的揉。
一天下來的疲憊和長時間按揉的酸脹折磨著我,然而我沒有停,一個小時過去,直到他蹙緊的眉頭漸漸松弛,我才收回手。
我爸的自怨自艾,我和我媽為生計奔波,不知何時,原本充滿歡聲笑語的家成了囚禁我的牢籠。
腳麻了,我無比沉郁的從床邊起身,有些體力不支的我打了個踉蹌。
“那個周森,你談崩了?” 這個問題我媽應(yīng)該想問很久了,畢竟出門前她對我懷有期待。
我猶豫了會兒,把周森羞辱我的話說了出來。
我媽聽得唉聲嘆氣。
這幾天輪派到我打飯,下課鈴響,學(xué)生浪潮般涌來。
透明玻璃窗前,我像機器重復(fù)簡單的動作,下班的時候肩膀都麻了。
下班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拾著一根狗尾巴草,腳上最新版的A錐,一身炫酷狂拽的打扮吸引了不少目光。
我快步走去,“怎么來了?”
“今天你生日?!?/p>
噢,我忙得生日都忘了。
南市最大KTV旗艦包廂,他喊了幾個高中時的兄弟,五十平方十個人,熟悉的面孔忽然讓我夢回年少時躁動青春。
明滅的燈光下,他與幾個兄弟高聲猜拳搖骰子。
我扯他衣袖,“沒禮物嗎?”
“什么?大聲點聽不見。”
我又重復(fù)一遍。
他回我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從包里一個巴掌大小的紅絲絨禮錦盒。
“送你?!?/p>
里面是一沓粉色紙片,整整齊齊被橡皮筋捆綁。
“這是?”
“彩票啊,你不是喜歡買嘛。”
……
這貨是直男癌上癮?
心里吐槽,身體誠實的收進(jìn)包里。這么大一沓,總不可能一個沒中。
酒過三巡,我被拉著參加“真心話大冒險”。
說實話,我對這游戲有陰影,尤其在這群知根知底又毫無節(jié)操的高中同學(xué)面前。
他們一副陰謀得逞的表情等我,我冷笑一聲,十分機智的選了大冒險。
任務(wù):跟出門見的第一個人說“我愛你”。
我擦。
……
如果我知道遇到的第一個人是周森,我打死不選“大冒險”。
沿著他下行的目光,我后知后覺收回抓住他衣尾的手。
果然胖子都是潛力股,他瘦了好多,好像比之前帥了點。
“有事嗎?”
我尷尬的摸了摸鼻。
“那個,我愛你?!?/p>
說罷,不管一臉蒙圈的他,立刻閃現(xiàn)回房。
第二局陸廷宇一個好哥們輸了,一群人叫嚷著問他破身之事。
狗男人。
我節(jié)操碎地。
第五局又輪到我。有前車之鑒,我又十分機智的選了真心話。
反正我沒破身沒戀愛,沒什么好怕。
只是我千算萬算,漏算他們在陸廷宇上做文章。
他們賊兮兮的看我,視線來回掃向我與陸廷宇之間,“你對他心動過嗎?”
我正欲回答。
“等等?!?/p>
說話的是爹是公安局局長的公子。只見他從底下搬出全套器材,舉著幾跟黑線在我面前晃蕩。
“戴上再答?!?/p>
“什么鬼?”
“測謊儀?!?/p>
“從我爹借來,晚點要還回去?!?/p>
陸廷宇:……
我:……
“誰讓你們奇怪,偶爾也要滿足一下我們吃瓜群眾啊。”
“哪里奇怪?”
“呃……”男孩想了想,“未到戀人,超越朋友,兩頭不到岸。”
旁邊有人胖揍他,“蠢不蠢?這叫友達(dá)。”
我才不管。
有這玩意一旦戴上,我心思也藏不住了。
“罰酒吧。”我認(rèn)命拿起一瓶啤酒,還沒放嘴邊就被人奪去了。
原本嗷嗷叫的人又興奮的叫起來是,場面一度活躍。
一打的Heinwken,他在起起伏伏的起哄聲中喝完,最后一滴下腹,他抬手擦了擦嘴角,打了個酒嗝。
陸廷宇輸了。
我覺得今年生日真的被霉神光顧,今晚的瓜差不多就我倆承包了。
他的任務(wù):讓一個異性坐大腿。
書友評價
菠蘿飯的這部言情小說《相親失敗,但我中了彩票》,讓我深深的領(lǐng)悟到:我要的愛情,一個你,一顆心,一心一意,一輩子。只是這樣,再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