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兒山下,綠柳河旁。
聽著蟬鳴鳥噪,葉牧叼著一根狗尾巴草,百無聊賴的躺在草垛上,旁邊趴著一條小黑狗,一人一狗雙眼無神的看著瓦藍藍的天空。
天空上一只老楞在盤旋,似乎是在尋找獵物。
這個戰(zhàn)亂的朝代,也就老楞能吃飽了。
葉牧原本是個歷史系的學(xué)生,卻不小心被車撞死,再睜開眼,已經(jīng)來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
如今他過來已經(jīng)有半個月。
這里叫做大魏,類似于前世的南宋。
大魏地處中心,南臨鬼海,東有倭寇,西面三番、四藏,北有狼庭虎視眈眈。
可以說,整個大魏,就處在這種四面夾擊的地方,邊境常年戰(zhàn)亂,動輒就是尸橫遍野,王朝年年征丁,新鬼含冤舊鬼哭,寡婦已經(jīng)是個見怪不怪的身份。
“汪汪汪!”
小黑狗站起來一陣叫喚。
“葉秀才!你媳婦兒來啦!快出來迎親!”門外傳來一個類似于青樓老鴇的聲音,讓葉牧臉頰一抽。
母親去世前,曾為他定了一門親事,今天到了成親的日子。
只是葉牧家里窮,所以也沒有什么好親事,只是聽說女方叫陳蘇蘇,好像還有點病,平常都出不了門。
這就讓葉牧有些不情愿,就算是娶老婆,誰有愿意娶個不認(rèn)識沒感情的病秧子回家?
做慈善么?
再說作為一個現(xiàn)代的靈魂,葉牧覺得自己和封建時代的村姑真的沒有什么共同語言。
只是大魏王朝規(guī)定,男子十六,女子十二,必須婚配,否則就要罰稅,嚴(yán)重者坐牢流放充軍,葉牧又沒法拒絕,難道真的要坐牢充軍?
但葉牧父親早死,母親也于去年病死,要不是當(dāng)年鄉(xiāng)試考上了秀才,免了稅,怕是賦稅都交不起,現(xiàn)在自己都吃不飽,哪里還有余糧養(yǎng)老婆?
這幾天,葉牧幾乎愁白了頭發(fā)。
不等葉牧回答,身材有些豐腴的王寡婦就拉著一個蓋著紅蓋頭的女子走進來。
小黑狗連忙跑到女子裙下,來來回回不斷地嗅著。
“葉秀才,你愣著干什么呢?”
“快來,把紅花戴上!”
王寡婦說著,從拎著的籃子里面拿出一個大紅花,掛在了葉牧身上。
說到這里,王寡婦悄悄湊到葉牧耳邊,鬼鬼祟祟的小聲說道:“這丫頭屁股大,能生兒子……”
葉牧抬頭看了一眼蓋著紅蓋頭的陳蘇蘇,眉頭微皺。
這陳蘇蘇身段婀娜,衣服雖然補丁落補丁,但絕對是萬里挑一。
只是看起來有些瑟縮,進來到現(xiàn)在都沒說一句話。
還有就是她得了什么???
凍瘡?小兒麻痹?白癜風(fēng)?嘴歪眼斜?大小眼?
一時間,葉牧腦補了無數(shù)畫面。
眼看葉牧不說話,王寡婦有些急了。
“葉秀才,我可跟你說啊,你都十六了,再不娶老婆,下個月村長報上去,你就是秀才也得坐牢充軍?!?/p>
“在家里餓死總比充軍被人打死強吧?”王寡婦苦口婆心的勸著。
葉牧掃了她一眼,現(xiàn)在這戰(zhàn)亂的年景,王寡婦每成功做媒一次,都能得到半袋糠,足夠一家人多活半個月,所以也是樂此不疲。
“王嬸,不是我不娶,你現(xiàn)在可以去屋里面翻一翻,要是能翻出半???,我都答應(yīng)你?!比~牧無奈地攤攤手,他現(xiàn)在沒餓死已經(jīng)不錯了,多養(yǎng)一個人,兩人都得死。
噗通!
一直沉默的陳蘇蘇一下子跪在地上。
“官人,您就收下奴家吧,我可以不吃飯,只要您愿意收留我,奴家一定好好侍奉您……”
小黑狗也學(xué)著陳蘇蘇的樣子兩爪跪著發(fā)出嗚咽的聲音。
陳蘇蘇淚水從紅蓋頭下面滴落,嚇了葉牧一跳。
“你這是干什么,起來說?!比~牧手忙腳亂的把陳蘇蘇扶起來。
“蘇蘇姑娘,不是我不肯娶你,實在是……”葉牧指了指自己家的破草房,還有雜亂的院子。
聞言,陳蘇蘇連忙搖頭道:“官人,奴家可以不吃飯的,我還會織布賺錢,求求官人收留奴家?!?/p>
葉牧苦笑。
旁邊的王寡婦拉了一下葉牧,小聲道:“葉秀才,你看蘇蘇都這么說了,你還推三阻四的,還是不是個男人?”
“我可告訴你,這門親事要不是早就定好的,沒人愿意嫁給你!”
葉牧嘆息一聲,正要說話,陳蘇蘇忽然嬌軀一軟,整個人倒了下去,紅蓋頭也隨之飄落,露出一張蒼白中帶著柔弱的秀美臉龐。
“誒!”
葉牧眼疾手快,把陳蘇蘇抱在懷中,感受著陳蘇蘇身體傳來的柔軟觸感,葉牧嘆了一口氣。
事已至此,不娶也得娶了,葉牧可不想坐牢充軍。
“行,我娶了!”
“但是你得給我三碗糠!”葉牧看向王寡婦。
“最多兩碗!”
“汪汪汪!”小黑狗一陣齜牙低吼。
“三碗三碗!”
“成交!”
……
送走了王寡婦,葉牧抱著陳蘇蘇進了房間,把從王寡婦那里坑來的三碗糠下了鍋,又弄了一點粗鹽放進去,弄了一鍋糠糊糊,先是分給小黑狗半碗,另外的則是一點一點喂進陳蘇蘇的口中。
陳蘇蘇暈倒,一看就是因為吃不飽飯,長期營養(yǎng)不良造成的。
吃了糠糊糊,陳蘇蘇果然悠悠轉(zhuǎn)醒。
“好點了吧?”葉牧端了一碗水過來,遞給陳蘇蘇。
陳蘇蘇愣了一下,隨后看到葉牧的動作,淚水一下子涌出來。
噗通!
陳蘇蘇跪在床上,對著葉牧連連磕頭。
“奴家感謝相公,謝謝相公大恩大德收留奴家,奴家愿意掃帚侍奉相公……”
葉牧聽得一陣頭大,連忙把陳蘇蘇扶起來,說道:“好了好了,以后就是咱們搭伙過日子了,要是餓死也一起餓死好了。”
聽到葉牧的話,陳蘇蘇臉上頓時露出喜色,卻又黯然下來。
“對不起相公,奴家患有麻疹,怕是給相公添麻煩了……”
“不礙事,我有辦法能治好?!比~牧微微一笑,心里面松了一口氣,麻疹不是什么大病,只要給他一些時間,治個麻疹,不是問題。
聞言,陳蘇蘇一愣,治好麻疹?
她有些不信葉牧的話,畢竟這個世界,麻疹是幾乎不可能治好的。
可葉牧既然說了,她也不敢反駁,只是唯諾的垂下頭,撥弄了一下碎發(fā),露出了一張秀美的臉龐,不施粉黛,卻美的令人窒息。
葉牧呼吸一滯,看著這張毫不輸前世那些明星網(wǎng)紅的臉,心里面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好像自己也不是那么抵觸這樁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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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幾天,整個人沉浸在小說《俏媳送上門,被我拉著一起搞發(fā)明》的精彩故事情節(jié)中,同時讓我懂得:一個人最幸福的時刻,就是找對了人,他寵著你,縱容你的習(xí)慣,并愛著你的一切。